破镜34

纪禾被她说得恼火，抬手便是一道黑雾冲向秋言。

那黑雾速度极快，几乎瞬间就冲到秋言面前。下意识地，谢长安闪身，将秋言挡在了身后。

秋言心念一动，之前掉落在地的秋水剑“嗡”的一声便自动飞到了秋言手中，秋言右手执剑，左手反将谢长安拉进了自己怀里。

秋水和那黑雾相击，发出剑鸣，在这剑鸣嗡嗡声中，秋言清楚地听到了谢长安说：“小秋师父，我相信你。”然后秋言感觉到，谢长安死死抱住了自己，将头埋在自己怀中。

她轻叹了口气，一手护住谢长安，不再让那些黑雾靠近半步。

在秋言看来，纪禾这个人的危险不在于他有多强，而在于他善于攻心。

秋言的几次梦境来看，纪禾会挑出她记忆中最为恐惧的部分，把它变成更为深层的噩梦。梦境的内容想来纪禾并不会知晓，不然他不会不知道秋思凡的事。

纪禾的影响之下，秋言做过很多次噩梦。尤其是上了彤云顶以后，噩梦中反复出现的清灵子更是容易让人对谢长安心生隔阂。这梦境甚至关联到另一个世界，让秋言对那个远离修仙的世界的记忆都染上了血。

尽管她从来都没有对别人说起过，但是秋言自己心中清楚。在秋思凡刚离开的那段时间里，秋言总是幻想着有一个人能和秋思凡一样，照顾自己，像母亲一样存在着。梦境中的这个角色由清灵子扮演，再由谢长安毁掉。

让秋言尝到自己守护的人亲手毁了自己最美好的梦的滋味，纪禾绝对是个心狠的人。

只是，更是因为知道了这种心情，秋言才更加努力地守护着谢长安的这份梦境。

现在的她对于谢长安而言，和梦中的清灵子对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

“现在还在想着怎么保护他？秋言啊秋言，你真是让我失望！”被秋水击退的纪禾重新化为黑雾。黑雾中，纪禾的声音渐渐扭曲，最后变成了一个女子尖细的嗓音。

秋言握着剑的手一顿。

她听出来了，这是玄鳞的声音。

果然，不出一会儿，黑雾中一个人走了出来。秋言不用细看就知道，是玄鳞。

谢长安扭头看了一眼黑雾中的玄鳞，他的记忆里，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女子，却不知为什么心悸得很，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慌张像一张巨大的、铺天盖地的网，将谢长安整个笼罩在里面。

他几乎不能呼吸了。

她是谁？

她是谁？

谢长安本能地想要逃避。他抓着秋言衣服的手在不停的发抖。

“谢长安，你不看看我吗？”察觉到谢长安的不安，纪禾轻笑了一声。

秋言皱了皱眉头。谢长安的异常太明显了，他在恐惧纪禾。

虽然纪禾化作的玄鳞容貌上与真正的玄鳞并无不同，但是玄鳞不会露出现在纪禾脸上的神情，那般目中无人的样子，让秋言觉得不舒服极了。

“纪禾前辈这是欺负小孩子上瘾了吗？”秋言高声道。

纪禾一声嗤笑： “小孩子？呵，秋言，你是真的把他看做小孩子？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了？我是该夸你天真，还是说你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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