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02

秋言一时竟然无法想象还是小孩子的尹长风是什么模样。

谢长安仍旧在那里开心地和秋言说着关于这个新来的小师弟的事情，偶尔羽岚也会在一边插嘴。

两人虽然面上不合，但是说到两人都感兴趣的地方时，还是会莫名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默契感。

大概是因为谢长安说过，明日里要带尹长风回来玩，以至于秋言到夜里还在想关于尹长风的事情。也不知道梦境之外的尹长风怎么样了。作为鬼界来的人，他在人界格外虚弱，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去转世。

秋言翻了个身，颇有些难以入睡的感觉。

这个梦境已经持续很久了，根本无从得知这里和现实的时间流速到底一不一样。

这些问题萦绕着秋言，每一件事似乎都是无解的答案。

秋言就在这无数的无解中沉沉的睡去。

在梦境中越久，她似乎就越偏向归于凡人。

一开始还可以彻夜打坐修炼保持清醒，现在不仅要休息要睡觉，甚至还需要吃喝。不然就会被久违的饥饿感弄得十分暴躁。

所幸这一夜，秋言并没有做梦。

她再清醒过来，眼前能透过蒙着的白布感受到外面的一丝光亮。

“长安？”秋言试探着问道。

她听不到屋里有其他人存在的声音。

果然，回应她的是一片空白。

看来谢长安已经去上早课了，自己这是睡得太沉。不知道是谢长安没有舍得叫醒她，还是说叫过了自己根本没有醒。

秋言摸索着，下了床。

这屋子为了方便秋言，谢长安在床边搬了只小桌放着。

而现在，这只小桌子上，放着一碗粥。

秋言试探着伸出手碰了一下碗。

温热的，看来距离谢长安离开并没有太久。

秋言坐在桌边，一口一口的喝着粥。

粥是微咸的，里面撒上了细碎的咸菜，蛋花和碎肉末，味道甚是不错。

秋言喝完最后一口粥的时候，就听见门前传来脚步声。

她听得出来，这是彤云顶的药师的脚步声。

果然，过了一会儿，药师的声音从门前传来：“秋姑娘可是醒了？”

“醒了。”秋言答道。

药师应了一声，便直接推门进来了。

“今日的药已经备好，换之前我先给姑娘看一下眼睛。”药师温声说道。

“有劳了。”秋言点了点头。

这位药师是个女子，不仅说话温柔，每次给秋言换药的动作也是十分温柔。

秋言感受到一双细嫩的手在自己的眼前摆弄着，随后自己眼前的白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蒙着眼睛的布也越来越薄。

就在最后全部撤下之前，那药师顿了顿，缓缓将布拆下。

与之前几次不同，秋言感觉这会儿自己的双目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全然不能视物了，而是模模糊糊能看到些东西。

秋言看到有一道影子在自己面前晃了晃，然后听到药师问：：“姑娘是不是能看到些影子了？”

“是。”秋言的声音有些开心。

“那就好。”药师的声音也带着笑意，“我给姑娘带了新的药，姑娘可以晚上睡前让长安帮你敷上，白日里就让它们见见光，好得快些。”

“辛苦你了。”秋言由衷道。

那药师笑了笑：“秋姑娘的事我听花辞师叔说了，能为姑娘医眼睛，反而是我的荣幸了。”

秋言笑着摇了摇头：“您说笑了。”

药师把今日的药材留给秋言，见秋言没什么大问题，不久也告退了。

秋言将人送走，试着以眼前朦胧的景象辨认自己的所在。

可惜，依旧是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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