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眉17

尹长风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到底是比秋言多活了几百年的人，在那种目光的审视之下，秋言觉得自己几乎无法动弹。

她艰难开口道：“因为我的剑……”

“你的剑？”尹长风重复道。

只是简单的重复，却让秋言压力顿生。

秋言道：“我的剑，剑名秋水，对龙女来说是一把很重要的剑。”

尹长风似乎隐约捕捉到什么，但是又不敢相信的样子，静静等着秋言说下去。

“那把剑之前的主人……是阿阮……再之前，是您……”

若非灵体，秋言觉得自己此刻怕是连呼吸都不能了。

尹长风自秋言说道“阿阮”便变了神色，像是听到什么惊涛骇浪的消息一般。

“咣当——”尹长风握在手中的锁链落地，他已经顾不得了，他几步走到秋言面前，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你的剑？那把无名之剑在你手中？”

秋言点头：“是。”

尹长风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她已经死了，世间无人能重铸此剑，不可能……”

秋言一阵心惊。她差点忘了，这剑重铸并非俗世的材料可以解决的。

她赶紧补救：“尹先生，是真的。这剑是妖族之人，一位名为涯先生的半妖修复的，他的姐姐正是龙女。也正是因为这把剑，我被拉进了剑中的幻境，在那里见到了前辈当年的英姿，因此才能在刚刚认出先生。”

随着秋言的解释，尹长风似乎冷静了下来。

秋言看出，他在思考，思考秋言的话中有没有漏洞。

“你说，你的剑是妖族修复的，这几百年过去，为何妖族才修复好？”尹长风质疑道。

“尹先生也应知道，修复此剑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个中许多材料更是天地至宝，这百年能集齐，已是不易了，也正是因为再铸了此剑，才引发雷劫的。”秋言并未把话说尽，她知道说的谎越多，越容易暴露，倒不如只挑真的说。

尹长风似乎有些失望，垂下眸子，秋言猜测，他应是以为，这剑是清灵子亲自修复的。

哪怕百年过去了，哪怕在尹长风心中，清灵子或许早就不在了，却仍然为她留着一豆希望的烛火，等待那个白衣仙子临水而立。

秋言见他失意，心中有些不忍， 轻声道：“尹先生与清灵子前辈的故事，我略有耳闻……相传那位仙子已是回了神界，或许有朝一日你们可以……”

秋言话未说完，尹长风竟是冷笑一声打断了她：“你既然已经去过幻境之中，多少也该猜到，清灵子她，她并非是回去了，她怕是早就……”

早就陨落了。

秋言默默为他补充完。

真相就在嘴边，秋言一时陷入两难之境。不说便是让尹长风永远痛苦着，说了是对不起师父，想来师父这么多年隐姓埋名，已经是忘却了作为清灵子的前尘旧事。

秋言无声叹息着，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厢尹长风已经调整了情绪，对秋言道：“你还没解释，你身上这四方寂如何而来。”

秋言如实道：“尹先生，这铃铛之前我只在龙女的那把刀上见过，我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我身上，我更未曾杀戮同族，所以为何出现在生杀林我也不得而知。”

尹长风突然问道：“我能看看你的剑吗？”

秋言一愣，迟疑道：“我不知道我现在还能不能唤回我的剑。我能试试看吗?”

尹长风应允：“大可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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