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姬04 (2-1)

雪漫天对玄鳞认真道：“清灵灵你不知道，小秋言来的那个世界，与我们现在这个世界不同。没有修仙者，也没有什么灵气魔气。大家皆是凡人。”

她说完，又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我也没有全都收回她的神格，还是残留了一些。我去过小秋言的那个世界，神秘丰富又危险。我也希望月姬她在那个世界好好的、开心的活着。因此给她留了部分保命的能力。”

“可是我母亲她依旧……”秋言有些难以置信。

雪漫天突然抬起头，看向秋言，她漆黑的眸子犹如深夜的海，看似一片黑暗，但是暗色之中隐隐有洪波在流动：“小秋言，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为什么月姬会在那个世界死去了。”

像是有一道电流从身体中涌过，秋言打了个寒战，泪水一下子盈满了。

她二十岁的生死之劫……

母亲亲手完成的单机游戏……

与她同名但是比她要更强大的“秋言”……

保命的神力……

雪漫天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懂了。

但她还是残忍的将故事全都说了出来：“月姬离开了此间世界，以秋思凡的名字在另一个世界开始生活。虽然遇人不淑，但是却有了一个深爱的女儿。她知道女儿命中有一道劫难，在二十岁的时候，因此她用了小小的把戏，将她曾经守护过的世界做成了一个所谓的单机游戏，并在其中动用了自己保命的神力，企图以换命的方式，让女儿活下来。这道保命的神力本来是留给她自己的，但是却因为被割裂，使得她意外的死在了那个世界，而残留在单机游戏里的半道神力无法完全发挥作用，甚至因为月姬曾经是守镜人而影响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真的如同她的游戏一般，生出了那些角色，生出了一个完全与你相同的‘秋言’。而在你生死之劫前，那道神力互换了你们二人的灵魂，让你在这个世界活下来，让那个秋言，在另一个世界活下去。”

秋言几乎说不出来话。

有什么咸涩的东西落在嘴边。

她曾经十分不屑自己的母亲，将她的死因归咎于父亲。

但结果却告诉她，她想错了。

母亲的死，与她息息相关。

那个她曾经万分不理解的女主秋言，是母亲以命制作而出的角色。

为的是，她能活下去……

活下去……

“言儿……”玄鳞猛地拉住了她的手。

秋言才发现，自己几乎已经要站立不住，若非玄鳞拉住她，她就要扑倒在地上了。

雪漫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二人面前。

她看着秋言，明明面无表情，眼神中却是同样的哀恸：“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愧疚。而是想说，你出现在这里并非偶然，而是另一个神灵以陨落为代价换回的一线生机。月姬将故事原本的结局设置成一个死局，而死局中藏着生机。我又推波助澜，在十几年以前去找过一次岑霄。我想，我和月姬能做的都做了，我虽为神，但是能参与的，能做的事情是有限的。我不是天道，我是天道不容之人，只是它无法奈我何，因此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接下来的路，还是要靠秋言你自己走。”

秋言失魂落魄听着这些，半晌才点点头。

雪漫天又看向玄鳞。

她明明比玄鳞还矮半个头，气势上却完全不输。

她道：“清灵灵，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

玄鳞神色迷茫。

雪漫天笑得温柔：“从来不是你或者我或者其他什么人选择的镜，而是镜选择了你。”

玄鳞眼神中突然闪出一抹光彩，她重复着雪漫天的话：“镜选择了……我？”

雪漫天点点头：“是的，镜选择了你。在镜的想法里，你就是此间世界，最合适的神灵。”

她没有再多说，而是留玄鳞自己消化。

这一对相互搀扶着的师徒还在思考着，雪漫天也不多说，抬脚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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