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晨的阳光总算照在了树梢，歇了一夜的喧闹声重出凌霄。早市上忙碌的身影被晨光镀上了金色，吆喝的小贩也推起他们的车子穿大街过小巷。

城中最高的醉仙楼已经开始接待食客，飘在空中的饭香随炊烟飘飘袅袅，令人眷恋。这人间烟火，如常降临人间。

可今日的炊烟，注定是与众不同。蒸馏的水汽和木炭的焦味中似乎夹杂着血腥味，混带着震耳欲浓的一声枪响。

“哪里逃！”小巷伸出传来气势很足的一声高喊。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手持断匕，冲了过去。深邃的眉目，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行动间脚步如飞，腰板刚直。

“别追了，别追了！”跑在前面的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奶油小生模样人物。手中折扇染血，捂着肩膀上的伤口狼狈逃窜。白皙的脸庞上汗涔涔，沙哑的喘气声竭斯底里，已是被逼到了绝境。

“没……没路了……”突然，前面跑的那位停下脚步，告饶的瘫坐在地。

原来，前面的胡同被阻死，高墙挡住了路。

“我看你这次怎么逃！”身后追的那人看到自己的优势，拿着匕首渐渐逼近。

“少侠，有话好说，好说！”瘫坐的那位脸吓得惨白，急忙求饶。

“受死！”

“给我上！”

“锵！”预料之中的一刀毙命被挡住一把长剑格挡，将那胜券在握的人震出了三米开外。

手中的匕首脱手而落，少年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腹内翻江倒海似的翻滚，一股猩甜涌上喉头。

“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奶油小生旁边的一个黑影沉吟。亮银的长剑在晨光的照耀下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浓墨色黑褂外套着黑色的斗篷，左手隐隐可见一串佛珠挂在手腕。斗篷恰好遮住眉目 ，显得神秘又忧郁。

黑篷人身后，五六位家丁模样的人笔直的站立，随时恭候差遣。无一例外，都是体型彪悍，手持兵器。

“你是谁?”地上的年轻人慌张想逃，却像被钉在地上似的挪不开脚。

“为什么要杀他呢?”黑篷人的嗓音低沉有力，令人觉得压迫气息十足。

“动手吧。”轻描淡笔的一句结束，黑篷人就搀着刚才还四处逃窜的奶油书生模样的人离开。许是刚才的惊吓没过，他经过地上年轻人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哆嗦。

家丁见状，各自取出别在腰间的匕首，一拥而上。

年轻人只觉得身体阵阵痛感，便觉出了匕首插进胸膛，手臂，双腿的滋味。猩红的血液和肢体被割裂的痛觉令他全身抽搐，又被捂住嘴不得求救，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自己的身上划出一道一道口子。

意识模糊的感觉袭来，年轻人翻起白眼就要睡去。昏沉的睡意减轻了他的疼痛，只闻着血液的腥味渐渐昏睡。

那些家丁不要命似的把刀子往年轻人身上捅，对血腥的场面似乎已经免疫。

黑色的皮靴一下一下敲击着小巷的地砖，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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