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中的揽云情绪已然是到了极点,已经崩溃了,可是听到这番话,她怔愣住了,然后声音颤抖着问道:“你在说什么!你说这些与我是何用!”
阿雪歪头,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寒山过往一些流传下来的东西未必是正确的。与神沟通,与人为伍的寒山,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要谁来去活祭呢?”
“……你不必乱讲!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揽云隐隐明白,离落雪说的正是她最初的心结。她与守初两情相悦,本应与此远离世俗之地相守一生,悠闲如神仙眷侣。
可正所谓是一步错,步步错。
她成为了镜侍的人选。镜侍则意味着要以命去祭祀那面镜子。
守初不忍,于是成为观微的傀儡,再然后被控制成了不生不死的怪物……
如果一开始便告诉他们,她不必死,甚至她可以获得无上的权力,和守初过上另外一种生活。那么她和守初,必然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揽云脸上尚且挂着泪痕,但是她却突然放生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离落雪闭了闭眼睛,不忍听闻。
这笑声与欣喜开心这般情绪毫无干系,有的只是痛苦,怨恨。离落雪听得出来,她这笑声根本不是给别人听得,而是给她自己。她需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孤立无援,已经走上一条错路的情况下给自己壮胆。
“我现在,是不是也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 ?”揽云的嘴角微微上扬,是一张笑脸,但是她的眼睛却在哭泣流泪,止都止不住。
离落雪看了看已经了无生息,身体甚至都变得冰冷的观微,又看了看结界中护着的忘尘。
她看向揽云:“有,亦是没有。”
揽云明了:“我已经是执镜使了,要么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千秋万年。要么,自戕于世,对吗?”
离落雪目光平静,点了点头。
“你不愿杀我吗?那可是你的镜侍!”揽云看向离落雪,目光中带了一丝凶意与死志。
“我没有杀你的必要。此方世界给你掌管,比给观微掌管要好许多。虽然你也做了不少措错事,但算不得扭曲,比起观微而言,你也有情感。在此世间磨炼,假以时日,你会是一个好的执镜使。”离落雪顿了顿,又道,“只是或许,执镜使这位置并不如你所想,亦不如观微所想的那般轻快。”
“你当真不要杀了我,重新成为执镜使吗?我知道执镜使不能杀害前任执镜使,但是你有办法的对不对!我知道你已经不是最开始我见过的那个离落雪了!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揽云再一次逼问离落雪。
离落雪却没有回答,而是有些疑惑:“你们一个两个,费尽心思,手上沾满了鲜血,不就是为了今日成为执镜使吗?缘何现在一切已经达成,你又对这位置弃若敝履呢?”
揽云被问住了。
她喃喃对离落雪道:“那么你呢?你所做了这么多,不也是想成为执镜使,拿回属于你的位置吗?又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不?”离落雪笑了笑,这一笑,她像是再无遮掩什么,那一双眼睛沉淀出千秋万年的沧桑,满怀的是对天下的悲悯,与对众生的仁慈,“我一开始确实想过,要拿回我父亲的位置。但是,并非是坐在那个位置上就能够让一切变得更好。”
揽云神色更加惶然:“不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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