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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许跑……不许……！”女鬼小夕的尖叫声回荡在洞中，凄厉而可怕。

“真是聒噪。”小夕不想再听这怨鬼念叨，抬手又起了一道屏障，接着便听到“咚”的一声，又什么东西冲得太快，猛烈撞击在了那屏障上。

“……”

那女鬼幽怨的哭嚎声顿时停止了，静悄悄的，再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还是个不太聪明的。”小夕总结道。

脱离了女鬼的灵力影响范围，忘尘觉得体内的灵力流转起来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滞涩。他又托了托手心里的星芒，让洞内的景物被照得更加清晰了。忘尘反手一扬，那些星芒便四散开去，各自选了山洞高处的一隅，安静地伏在墙上，不再动弹。乖巧地就像它们本就是放置在那处的壁灯一样。

借着这光，忘尘细细看着自己手上的利剑。

这把利剑刚刚和那女鬼在缠斗中留下了不少痕迹。忘尘此时此刻能够清楚地看到它上面遍布着的红色抓痕，如同以鲜血涂抹了剑身一般的狰狞，还残留着难以忽视的怨气。

由此能够感知，这名为小夕的怨鬼确实在此盘踞了很多年。靠着作为厉鬼的本能，一代又一代吸食着彼此的怨气，已经让她彻底丧失了良知，只剩下一团怨气而活。

偏偏这千寻群山的人们又愚昧落后。

因为愚昧落后，所以他们会继续源源不断地给小夕送新的怨念与养料，让这团怨气越发的强大。

也因为愚昧落后，小夕的怨念只会最简单地吞噬残念，没有认知让她去做更加为祸一方的事情。

这愚昧究竟是福是祸，忘尘竟是也说不清楚了。

温柔的星光之下，唯一一个还在愣神的人就是那拖着女儿的男子了。

到了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无力与无能。

他看着小夕和忘尘，这两个人是山外来的，他本是都看不上的。千寻山中的人家祖上哪个不是富贵逼人的，所以这两人，一个是他捡来的，一个穿着朴素寒酸，身上连点金银器物都没有，白白生了一张小白脸，他自然是万分看不上的。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好像他才是那个拖累者。

他对千寻山中的事情一无所知，对这两个少年人一无所知，他甚至连救下自己女儿的能力都没有。

女儿……

想到自己的女儿，他觉得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好在女儿还在自己身边。

只是……

刚刚在过来的路上，他就觉得女儿的体温有些偏。虽然平日里她一直在生病，但是这次的发热好像比之前都要厉害。

他扶着女儿靠着山洞的一边坐下。

女儿还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之中，好似对外面的这些事情全无察觉。

她的身子还有些热，呼吸却很平缓。男人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放下了心。

此时他才觉得自己已经脱力。

怀着必死的心和女儿一起进到这里来，然后又带着女儿奔逃了一路，种种一切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之前还毫无觉察，现在稍稍放松下来，只觉得手上一点劲儿都没有，嗓子眼也疼，就像是被烟熏火燎过的一样。

他瘫坐在一旁，大口大口喘息着。

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女儿。

女儿也正睁着一双血红色的眼，带着笑意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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