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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自己的母亲，几乎不敢想象这句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但很快的，他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思考母亲为什么这样说。因为那些衣着华服的村民们，突然开始一个接着一个走到祭坛前。

忘尘这才注意到，山路边上之前村民们站着的地方，堆了许多的木柴。因为这些人之前都站在那里，将木柴挡了个严严实实，所以忘尘才没能够看到。

而现在他之所以看到了，是因为村民们正一个接着一个，抱起大捆的木柴，往庙门前堆积。

叠叠层层，层层叠叠，像是在筑建起一座什么建筑。

那对被壮汉压着的父女一个痛哭，一个哀嚎，而他们的血亲，那位老妪，则是一脸兴奋和期待。

反观小夕，却在一边悠然地看着，就好像在看一场闹剧。

忘尘有些不理解。

这种不理解不仅仅是对小夕表现出来的“洒脱”，还有小夕所呈现出来过分的敏锐。

比如这一次忘尘在看向她的时候，她又感知到了。她不仅冲着忘尘笑了笑，甚至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那神情让忘尘止不住地联想到某人。

柴火被堆得差不多了，巫又重重的敲了一下地面。

这一次没有人动弹，相反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就连同哭嚎着的父女都被人捂上了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巫战战巍巍将手杖放到一边，然后整个人以五体投地的大礼拜向大门的方向。

他口中发出低声的念叨，是山中的方言，声音又低又粗，没有什么语调的起伏，听得人头脑昏沉。

漫长的咒语不知道停止于何时。忘尘站在人群之中，他被包围着，荒诞地观察着这些与自己信仰完全不相同的人低头垂眸，恭敬而虔诚。

被捂着嘴的男人不再挣扎，连刚刚哭泣的少女都含着眼泪，目光怔愣。

众生之中好像只有一个人置身于事外，和忘尘遥遥相对。

小夕。

她的神情很是淡然，连之前的那种戏谑与好奇都已经全然消失了。她的目光里冷冷清清，好像一院落雪，没有一点杂质和尘埃，连色彩都沾染不上的干净。

忘尘差点陷入到那目光之中。

就在他恍然之间，巫的祷告停止了。他跪在地上，高举双手，呼喊了一声。

接着下面的村民们也学着他的样子，高声齐呼了一句。

惊天地的呼喊声唤醒了所有人，男子已经失了力气去挣扎，只有生死存亡之间挣扎的少女还在试图做反抗。

只是这反抗十分无用。

在众人的高呼声中，忘尘见到眼前庙宇的大门缓缓开启。

里面没有燃灯，黑咕隆咚的，竟是一个狭长漆黑的洞穴！

或者说，这面上看起来雕梁画栋的庙宇，不过是一个建在了深邃洞穴之外的花架子罢了。

巫慢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自己拿起了手杖，在空中挥动了一下，然后他看向小夕，目光中有警告的意味。

小夕垂着头，没人看得清她的表情。她的裙摆在空中划了一个好看的弧，然后她走进了大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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