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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急促的锣鼓声仿佛一声声催命的哀乐，从远及近，将整个屋子保卫。

忘尘睁开眼睛。他听到今日和煦温柔的夜风中传来一些不一样的声音。脚步声，灯笼烛火燃烧的噼啪声，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嘎吱声，还有人们兴奋的，带着急促呼吸的声音。

这些声音无一例外，都是冲着他们这边来的。

“你们做什么！”小夕的声音突然在屋中传来，刚刚还在睡梦中的少女显然也是被突然惊醒的，她的惊呼声中还带着鼻音。

“咳……你走不掉的，走不掉的……你得去祭祀……咳咳，我要……我要活下去！”另一个少女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她的情绪难得这样激动，让她本来就不怎么好听的嗓音此时就像是刚刚生吞了一把沙子一样粗粝，她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可怕的、如同风箱响动一般的声音，昭示着她的激动。

“我没有要走！你……你们放开我！”小夕挣扎的声音越来越大，忘尘终于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刚走到门前，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瘦弱干瘪的模样，却有着一双正在发光的眼睛。

正是家中那个老妪。

忘尘看她的时候甚至要低着头，但是那老人的眼神却狂热到让忘尘也有些畏惧，她用年迈而沙哑的嗓音对忘尘道：“你不能带我姐姐走，我姐姐小夕是要成为活祭的！”

忘尘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样年迈的一个老妪，却喊着“姐姐小夕”，配上这山村里昏暗的灯火，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她不是你姐姐，她只是你捡来的孩子。”忘尘冷静道。

那老妪突然笑了，浑浊的眼珠被已经耷拉下来的眼皮遮盖，彻底看不见了一点点光，她的牙齿也已经掉的七七八八，这一笑，那残余的歪七扭八的牙齿露出，牙齿后面空荡荡，黑漆漆的，只有腐朽的气味从她口中传来，令人作呕。

她却说：“不，那就是我姐姐小夕，她回来了。她又要被祭祀掉了，嘿嘿。”

这种天真的语气出现在她口中，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让开。”忘尘说着便要硬闯。

“铛——”

一声巨大的铜锣声，震耳欲聋。忘尘皱着眉头退了一步，还是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脑仁都跟着发痛。

他扭头一看。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门口站了许多人，皆是这山中的村民。

他们没有人戴斗笠，因为那诡异的赤雪居然在此地此时停了。灯笼火把蜿蜒成一条火龙，将小夕在的屋子团团围住。

这些村民的衣服在火把中金光闪闪。那不是他们平日里穿的衣服，而是华丽绚烂到让人觉得是在做梦的衣服。恒城的王孙贵族们穿着的，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带着惊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忘尘拔剑护在身前，然后回过头去。

小夕一席鲜红的衣裙，上面挂满了华贵的珍珠碧玉，头上插满了珠翠簪子，像是九天之上降下人间的神明一般。

“恭请神明娘娘归西！”

忘尘见过的那位巫这样大喊道。

接着，便有四个精壮的男人，两人拉着小夕瘦弱的胳膊，剩余两人如同左右护法一般，拉着小夕便往那落雪不积的山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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