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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的时间并没有被拖得太久。或者说，比起忘尘，这山中的人更加迫不及待要将这祭祀早一点开始。

忘尘这几日在村中也无事做，便看着他们在山中忙来忙去。

这种关注并非毫无收获，忘尘正是在这忙碌中发现了一件事情——这里的人和之前忘尘见过的人比起来好像没有那么怕赤雪。

他一开始还想过，是否是那位巫做了什么，或者说是不是因为这里人因为无知而表现出来无畏。但观察了几日之后，忘尘确认了，山中这些人他们知道这赤雪有问题，但是对于这种带着诅咒意味的赤雪他们虽然畏惧，却不足以畏惧到裹足不前。

山中有比赤雪更让他们觉得恐惧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

忘尘看向远山。山中那隐藏着的，没有积雪的山便是答案。那座山不仅没有赤雪侵染，甚至连村民都不敢上去。他们准备着祭祀用的菜品，在这山中难得凑出来有菜有肉，估计家家户户连过年的食物都已经拿了出来，为的就是将这祭祀完成。

这几日里，忘尘借住的那家倒算得上是清净。生病的少女几乎不怎么露面，她知道家中住了个忘尘，顶多也就是见了面点点头便散了。两人连话都没有说过，甚至忘尘都不知道这个少女的名字。

而家中的那个老妇人，状况却有些波折。

她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迷糊的时候，就在窗前一坐，呆呆看着远处的山，一言不发。而清醒的时候，她则会将小夕叫到身边来，紧紧握着她的手，也不说什么，就是那么握着，像是怕小夕逃走一样。

家中的男人则是要跟着村里的人一起忙碌。砍树劈柴火等等，一系列活儿等着他，他闲不得。忘尘倒是落了个轻松。这男人对他的态度一向不好，两个人少些交集反而是好事。

家中唯一的青壮年要忙活，可是家里却有一老一病，总得有人照顾。

这照顾人的活自然那是落在了小夕身上。

她白日里负责将老妇人和病重的姐姐照顾好，还要收拾家并做饭。忙得是热闹非凡。

她似乎完全没有受到那祭祀的影响，甚至对于这种生活还有些悠然自得的快乐。

忘尘眼看着距离祭祀越来越近，他坐不住了。

祭祀前一日的中午，那老妇人和病人都睡下，男人吃过饭离开去做祭祀前最后的打算，小夕正收拾东西的时候，忘尘悄无声息布下结界，开口问她：“你不想逃走吗？”

小夕吓了一跳，碗差点从她手中摔了。

她看向忘尘，以目光反复确认，忘尘并不是在开玩笑。

她甚至又问了一句：“先生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忘尘摇头：“我不会那么做。”

“那我为何要逃走？”小夕反问。

“活祭，是会死人的。”忘尘的语气很严肃。他看着小夕，虽然还不能明确知道这孩子的年纪，但是忘尘看她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模样，大抵是连生死这样的事情都不理解。甚至可能还会觉得这是一种光荣。

小夕居然笑了：“我当然知道祭祀是会死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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