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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萱本是不同意忘尘跟着他回去的。

且不说这人的身份没有办法证明，就算后来这人真的拿出来了苏耀阳的证物，证明了自己是暗卫的身份，但是这样的天气，连鸟雀都不想飞的时节，让忘尘顶着赤雪到处走，龙萱作为一个医者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可是架不住忘尘本人同意了。

“既然是陛下要求我回去的，那我姑且回去看看。”忘尘有恃无恐。

龙萱叹了口气，神色不是很乐意。

她想得是之前恒城曾经传出来过一些消息，忘尘这一行人在离开恒城的时候被苏耀阳拦下， 那一番行径几乎称得上是在为难忘尘了。

她有些担心忘尘此去会不会又被苏耀阳扣下，甚至做出一些威胁到忘尘的事情。毕竟同行一场，她从一开始对这个寒山弟子的不屑已经逐渐消散，变成了现在的欣赏与认同。

他们都是反抗苏耀阳的人，多一个便多一份力量。

“无妨，龙姑娘不必担心。只消继续照顾好宁州这一方土地便好。”忘尘宽慰她。

毕竟一切的选择权还是在忘尘手上的。

“算了，我也没有办法拦着你。那祝你一路顺风，平平安安到恒城。”龙萱道。

忘尘谢过她，然后起身回去收拾了一些简单的东西，便和那在赤雪中等了许久的人一同去了。

那暗卫样貌朴素，且看着年纪也不大，却沉稳异常，几乎不言不语。

忘尘身上穿着的蓑衣是龙萱给他的。龙府的东西都不会太差。而反观这暗卫，身上的蓑衣已经开始往下抖落雪花，红红白白的看起来有些刺眼。

忘尘思索了片刻，虽然不知道此人是敌是友，但毕竟也是要一起走这一段路的人。

忘尘撑开了术法结界，示意那暗卫道：“可一同进来躲避。”

那暗卫看了一眼忘尘，多年来的训练早就已经可以让他做到神色不变。即便是寒山这般精妙的术法也没有让他觉得怪异。

“多谢。”那暗卫道。

他的声音也十分普通。

或许只有这样不管什么地方都不出众者，才能成为皇室的暗卫。

也更方便随时为了所谓的浩荡皇恩而不声不响的牺牲。

忘尘突然觉得这些暗卫有点可怜。

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们与苏耀阳之间的关系，和自己与观微之间的关系，又有什么不同呢？

簌簌的雪中，两个沉默的人奔行着。

两人都是肉体凡胎，即便是一个为修道者，一个是训练有素的暗卫，也会在这样的奔行之中感到疲倦。

快要入夜的时候，那暗卫寻了一处繁华城市比较不起眼的客栈，与忘尘一同住了进去。

两人都不挑剔，倒也算得上是相安无事。

只是在那暗卫脱了身上的蓑衣与斗笠时，忘尘觉察到了一股不舒服的气息。

这气息来自暗卫身上。

忘尘顿时警觉了起来。只是面对他的警觉，那暗卫似乎毫无察觉。

第二日、第三日……

直至第五日，忘尘已经与这暗卫在风雪中奔行了五日了，白日里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而夜里那暗卫独自出去了一次。

给他自己买了一块糕点。一家仍旧在赤雪中支持的糕点铺卖给他的。

然后忘尘难得的听见他说：“今日是我的生辰。”

像是一种苍白无力的解释。

而他自己出去的时候，是没有忘尘给他撑着结界的。

那股不舒服的气息，在此时达到了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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