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雪森森,阴云惨惨。官道上,一人正急急忙忙,戴着斗笠,着蓑衣,顶着大雪前行。
从神色上看,此人对眼前的这个工作似乎并不满意,但是又无可奈何,于是只得死死咬紧了牙关,在大雪中奔走着。
他已经奔走了许久,但是距离他想要去的地方依然有着相当的一段距离。
从恒城以人力走到什么偏远山村可不是轻易能够做到的事情。
即便是他身上有那个男人给的符咒……
他摸了摸怀中揣着的符咒,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他们这样有今日没明日的暗卫最是明白,什么样的人能惹,什么样的人不能惹。
之前磐国的那位乱月国师便是能惹的。虽然那个乱月的容貌漂亮的有些凌厉了,但是看他的眼睛便知道,这人惯是不管世事,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与他相安无事的相处着是再轻而易举的了。
可前几日,他在陛下那里见到的那个男人却不同。
那个男人穿着看似朴素,但是衣摆下角绣着的纹路他是认得的,流云飞雪,是寒山的印记。可那个男人的气质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像是一条毒蛇,在不经意的时候就会置人于死地。
陛下说,要他们去召集回来两个人。
一个是他去,去一个遥远的山村,带回来一个名为“阿萤”的女子。
另一个是他的师弟去,寻回的则是一个名为“忘尘”的男子。
阿萤和忘尘他只见过忘尘,那个冷得有些吓人,看面容像个死人一样的男子,平时安安静静,暴露杀意的时候连他们这样的人都有些胆寒。而那个叫阿萤的女子,他未曾见过,但是听闻曾经在一日之内,磐国上下多处出现了以她的面容为原型的塑像。
那些塑像一日内出现,又在一日内消失。
磐国各处以此为怪事,纷纷上奏,扰得陛下在一段时间里苦不堪言。也不知他最后究竟是如何说的,最终这件事是被镇压了下来。
不过寒山上下来的这些人是被他们这些暗卫记住了。
但凡不是绝对情况下,千万不要与这些人起冲突。
可是他现在似乎不得不去了。
这般诡异的赤雪,大家都心照不。本来带个人回来这件事,并不需要动用苏耀阳豢养的暗卫们。可是这怪天气里,飞鸟信鸽不愿意在赤雪里飞,即便放出去,它们也咕咕叫着,又飞回了窝里。平日里载着信使日行千里的马儿也不愿意动弹,焦躁地反复在窝棚里踱步。若是强行驱赶了它们出去,甚至有可能会被它们踢伤。
大家都知道这雪不对劲,所以也没有人愿意再去为难那些动物们。
这生灵万物都知晓要趋利避害,唯有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人,才会愿意为了他人的一句命令去奔波。
赤雪中疾行的男人嘴角多了一丝苦笑。
他将斗笠上的赤雪抖了抖,谨防这细小的冰冷渗进衣服中。他继续前行着。
他们暗卫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彼此相依为命,早就将这些同门视作亲兄弟,所以此时他有些庆幸,好歹他的那位师弟去的地方不是很远。
希望师弟会比他要轻松。
即便他来时是被那个奇怪的男人释术法传过来的,但是他也依然觉得不舒服。
他打小就比别人敏感,他总觉得那个男人,连同他给自己的,说是能防止赤雪危害的符咒,都是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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