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没有掩饰住目光中的惊讶,看向那个人。
以他的五感,应当是不会听错的。他分明听见,上神倾喊那个男人叫,乱月。
这个名字他曾经从离落雪和阿萤的口中听过,阿萤也曾经讲述过那个叫乱月的国师是何等模样。但是不管是离落雪还是阿萤的说法,都和眼前这个看起来病弱的男人对不上。
“小友为何如此看我?”乱月觉察到了忘尘的目光,不由得偏过头问道。
忘尘道:“……我听人提起过同样叫乱月的另一个人。”
乱月失笑,这一笑,却引得他咳嗽不断,牵着他的锁链呼啦呼啦乱响。上神倾上去给他拍了拍背,那单薄瘦弱的身形衬得上神倾在他边上都显得有些壮了。
乱月认下了上神倾的好意,直到止了咳嗽,他才望向上神倾。
那个眼神忘尘有些看不明白,似乎乱月通过眼神在和上神倾交流着什么,最后竟是上神倾先移开了目光:“你若是喜欢,就这样锁着吧。”
乱月长叹一口气:“那还是锁着吧。”
他撩起一节锁链,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笑:“若是本来就没有自由,便不会去向往自由,反倒觉得这样挺好,自得其乐。你给我解了,还在再栓回来,我怕我不习惯。”
“不习惯就烧了这里。”上神倾道。
“哎……算了算了,正事要紧。”乱月收了和上神倾的调笑,认真打量起忘尘。
忘尘顿时有一种被什么盯上的错觉。分明乱月此人已经消瘦不堪,但是却让忘尘有一种,即便是身体强健时期的自己,加上现在自己的灵力与剑法,也依旧没有办法与这位乱月抗衡。
乱月盯了忘尘很久,突然又微微笑着问道:“你是从离落雪那里听来我的,对吗?”
“……”忘尘的身体瞬间紧绷了。
他与乱月对视着,许久才缓缓点头:“是。”
乱月没有问更多,上神倾也没有去问忘尘怎么会和离落雪这样的寒山罪人坐下来一同聊天。
忘尘的背后几乎要出汗了。他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把自己看透了多少,又把他和离落雪的计划看透了多少。尤其是那位捉摸不定的上神倾。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觉得倒是不错。”乱月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忘尘很快就明白,乱月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屋子里剩下的那个人。
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却直觉这和自己有关。
上神倾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你能出去一下吗?”乱月突然又开口,且又是对上神倾,“我想和他说几句,你不方便听。”
这句话说得可谓是理直气壮,且非常不客气。
忘尘脑海中闪过了那个死在平江城门口的男人,那是第一个对上神倾不敬之人;又想起了吐血倒下的南歌,那是第二个对上神倾不敬之人。
眼前这人是第三个。这三个人里,最瘦弱的就是眼前的这位乱月了,忘尘不由得担心起来。可是乱月看起来却十分无畏无惧,甚至微笑着与上神倾对视着的。
“……知道了。”上神倾听起来十分不爽的,忘尘从她吞下去的话中觉察出了几分隐忍。大抵是上神倾也怕说得多了,再将乱月气到,一不小心就驾鹤西去撒手人寰了吧。
如乱月所愿,上神倾拂袖,走到鲛绡掩映处之外的莲池边上。
乱月声音依旧是虚弱的,声音也不大,对着空气心平气和说道:“走远些,我知道你听得见。”
外面没有言语,乱月也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便听得远远传来上神倾的声音:“行了吗?”
乱月摇摇头:“再远些。”
忘尘似乎都听到上神倾磨牙的声音了:“不如我去那位君主的寝殿里等着算了。”
乱月还是在笑:“好啊。”
那边再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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