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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忘尘没有想过。毕竟他从书中看到的，也都是那个游记的作者笔下所写的内容，至于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忘尘觉得，只有那些世代生活在桃花村的人能够说得出来。

只是……

“至少，这对兄妹是无辜的。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忘尘看着上神倾说道。

“你又不认得他们，如何认为他们无辜？”上神倾笑吟吟问道。

忘尘没有办法直说。他就是有一种预感，这对兄妹得了离落雪的帮忙，一定是不会是做恶之人。而且之前他和苏怀羽曾经说过关于这对兄妹的事情，一个一切只是为了妹妹的兄长，和一个死于懵懂之年的妹妹，两人又能做出什么坏事呢？比起桃花村刚刚衰败时，有些人撕下平日里的假面，对着邻里乡亲大肆抢夺甚至烧杀种种恶行，这对兄妹不愧为被桃花村众人建碑立庙之人。

“若是他们是恶，那村民也不会在他们死后纪念了。”忘尘隐去了有关离落雪的想法，只说桃花村。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不是现在这样，会更好，是吗？”上神倾似乎笑意更甚。忘尘一时间被她笑得毛骨悚然。这个女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逗弄一个掉进她陷阱里的可怜猎物一般，这让忘尘觉得十分不适。

“不是吗？”忘尘强忍着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反问上神倾。

喜怒无常的神灵瞬间收了笑意：“当然不是。”

她看向忘尘的眼睛里笑意和玩弄全都散了去，竟然留下了几分作为神明的悲悯。她道：“这是所有的结局中，最好的那一个。如果这对兄妹一开始没有搬离桃花村的念头，那么在有朝一日他们会被觊觎他们财物的村民偷偷下毒毒死。你知道易恒这个人身体强健，他毒发要比易欢晚，所以他要眼睁睁看着妹妹七窍流血，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你知道那时，他脸上的表情吗？”

忘尘的目光中有一丝惊慌。

“他们如果早几日离开桃花村，那么更惨，他们会饿死在半路上，成为荒野中游荡的亡灵。而如果，他们还是按照现在这样，易欢死掉，易恒得了这把匕首，然后易恒用匕首去复仇，那么他会和易欢一样，变作恶灵，最后将整个桃花村屠戮殆尽，让这里彻底变作一个可怖的鬼城。雾气弥漫，所有路过这里的人都会被桃花村枉死的怨灵拖进村中，含恨而亡，然后化作怨灵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自己死前在做的事情。直到有朝一日，被所谓的世外高人彻底终结掉。”上神倾不急不缓将这些可能都说了一遍与忘尘听，越说忘尘的表情越是凝重，可是她没有停下，直到将所有的，看似可能的转机说完，她才缓缓舒了一口气，再一次发问，“所以，眼前这个结局是最好的。不是吗？他们兄妹二人安安分分护着这桃花村几百年，易欢会重入轮回，易恒会变为神明，到时候，神的命格就不会再受控制，他可以永远的，守护他的妹妹了。”

忘尘不得不承认，他被说动了。

“可是，为什么一切就会是你说的这样呢？”忘尘问道。

上神倾说的那些可能，没有办法证实。而忘尘早就失去了对神明的信仰，他不会对上神倾说的话全盘认可。

而上神倾没有继续劝服他，而是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回，是最好的结局。”

忘尘在那目光中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无限渺小，渺小到如同天地间一缕微风。

他不敢再说什么了。

神明之力，他无法抗衡。他此时不过是一个连生死都无法自己决定的俗物。

他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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