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初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忘尘不知道他是在等谁,守初只是站在一间空屋子前,似乎在看着自己的掌心发呆。他该是觉察到有人走过来,于是抬头,便和忘尘对视上了。
“师叔。”忘尘行了一礼。
这是他们近期第二次见面了。上一次,是忘尘向观微提出来,可以让守初去监督那些弟子完成塑像任务的时候。
“不必多礼了。我今日能站在这里还是要多感谢你。”守初淡淡的笑了。
不是忘尘的错觉,自从守初脱离了寒山之后,即便是再次回到这里,他的情绪也比之前丰富了很多。在其他弟子前尚且端着些,在知根知底且同病相怜的忘尘面前,守初甚至比在揽云面前还有自然自在。
“您的身体还好吗?”忘尘问道。
“腐坏已经停止了。揽云猜的没有错,之前之所以会发生腐坏,应当便是观微觉得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收回了维持我生命的力量。”守初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语气似乎对于自己的生死并没有那么的在意。忘尘甚至从他说话的过程中,看到他的眼眸里对这件荒谬之事的抵触。
“我这次,是想来看看离落雪……和其他人的。”忘尘不好意思单独将离落雪一个人说出来,似乎这样特殊的待遇会让他暴露什么。
“你今日到此处有想好和观微如何交代吗?你我的行踪他应当都是知晓的,虽说我们并没有事先约定好要一起过来,但是到此处碰了面这件事是无法回避的。”守初道。
“师叔又是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忘尘这句话问的没有敌意,他与守初现在是一条战线上的,没有必要起无谓的争端。
“我是想来看看阿萤的。”守初说着从乾坤袖里摸出一个药瓶。这瓶子并非是寒山制式的,看起来更粗糙一些,像是来自山下的俗世。
果然守初道:“这是之前在外游历之时,我和揽云买的一些药物。阿萤那孩子自从得知离落雪……她便一直处于昏迷之中。观微自然是放任着,希望她自生自灭。寒山眼下连药庐的人都已经被驱赶着去做塑像了,她连点药物都不用的话,怕是会……”
那些和生死有关的忌讳话题,守初没有说,但是忘尘从他藏起来的那些词里面都听到了。
“山下做塑像的速度还远远不够,你我需得再看山中这些人是否有可用者。所以恰好与此碰面。”忘尘看着守初,然后说了这样一段话。
“与我所想差不多。便是这样吧。”守初点了点头,然后便与忘尘告别。
忘尘目送着守初下了山,他便继续往离落雪沉睡的地方走去。
那扇屋子的小门他并非是第一次推开,但是唯有这一次,他觉得非常慌乱。
这是离落雪的“死讯”传来后,他第一次有机会到这里。
因为寒山上的人手都已经去做了塑像,这种处理尸体的事情竟然没人能够胜任。于是便任凭离落雪的尸身躺在这里,直到今天。
忘尘推门进去。
离落雪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她就像是睡去了一般,与忘尘记忆中没有任何区别。忘尘犹豫了一瞬,然后伸出了手,探了探离落雪的鼻尖与颈侧。
没有呼吸,没有脉搏,皮肤冰冷。
即便如此,她却没有其他尸体那种死了许久的僵硬,忘尘指尖触碰到的皮肤依旧是柔软的,甚至没有任何腐坏的倾向。
他的心突然又猛烈的跳了起来。
之前他一直没有宣之于口的期待,或许是真的。
离落雪或许根本就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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