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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外门弟子将一个陌生的内门少女拉过来一起坐之后，本来和他同桌的那些他的伙伴们，一个个面色有点不好看。

他们也曾经是有机会进内门的，只是种种原因之下，有的人是因为身体素质太差，即便是矬子里拔高个也轮不上自己，有的人是因为压根瞧不上那些内门的弟子，还有的外门弟子也有自己的师父，虽然不像是内门的那些长老们那般显赫，但寒山之中也并非都是逐利之人，所以当一群外门弟子中坐了一个内门弟子之后，大家看她的眼神说不上多友好。

那少女却似乎全然忽视了这种目光，安安静静地拿着一个勺子，一口一口喝着素菜汤。

打量她的目光从来没有停下，周围的人虽然也在动着筷子，但是逐渐的，他们都停下来了，仿佛吃饱了一样。

那个最初将少女拉过来的外门弟子也逐渐反应过来了，他不应该这样随便拉一个不认识的人过来，太冒失了。

于是他也停下了筷子，整个桌上更加寂静了。

“咳……咳咳咳……”打破寂静的是少女的咳嗽声，她赶紧放下勺子，侧过头，用有些宽大的衣袖掩住口鼻，压抑着的咳嗽，让人听着有些揪心。

一桌子青春少年顿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感。

他们看起来还比这个少女要大一些，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伸出援手，甚至没有人敢问问，少女需不需要帮助。

这种异常的愧疚感弥漫在饭桌上，终于有人受不了了。

“你……你是哪个长老门下的，之前怎么没见过你？”第一个开口的也不是个健谈的，只是梗着脖子希望以这种没有任何营养的问话撕开一屋子的尴尬。

少女压抑着咳嗽，半晌才回道：“我没有师父。我以前也是外门弟子，我做外门弟子的时候就没有师父，我师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外门弟子们沉默了。

没有师父的内门弟子在以前或许很稀奇，甚至很可疑，而外门弟子则不会。

寒山每年都会出现很多新鲜面孔的外门弟子，有的是同为外门弟子的伴侣所生的，还有的是大家捡回来的孩子。外门弟子本来就修炼不足，能力也差，自然寿元与内门有着天地之差，加之人生在世难免有意外，所以死了师父甚至是父母的外门弟子也不罕见。

只是寒山曾经的内门弟子往往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毕竟那些都是千挑万选进来的精英，即便是其中资质最差的，也要高于其他的外门，所以必然会安排相应的长老作为他们的师父，悉心教导。就算是没有了这位师父，也会有下一位，下下位。

但是现在的寒山，却有很多没有师父指导的内门弟子。毕竟那位刚刚上位的执镜使需要大量的人来填充这个虚假而空洞的寒山，只要是在某一个方面较其他人出众的，他都会提为内门弟子。

可他只负责把人提上来，至于谁去教授这些人，就不是他所考虑的事情了。

本来成为内门弟子是许多没有了师父的外门弟子的希冀，但是现在看来，一些勉强成为了内门弟子的人甚至活得还不如他们这些有师父的外门弟子，倒是让他们开始同情起这些人了。

就如同一个父母健在的贫苦孩子同情一个流浪街头的孤儿，莫名的优越感自灵魂中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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