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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那人和之前来通报的人都不太一样，忘尘推门出去的时候用余光扫了一眼那通报弟子的脸和衣着。

那不是寻常的弟子，是观微提拔出来的那部分守山弟子之一。虽说他们的能力比起之前的守山弟子要差一些，但是也并非是寻常弟子可以敌得过的。怕是观微从他那群乌合之众里挑出来的难得的佼佼者。

而这弟子身上又配了刀，基本是坐实了忘尘的猜测。

这人对忘尘的态度并没有如同其他弟子那般，将恐慌与恐惧写在脸上。但是他也不算是平静，至少看着忘尘的视线里有相当浓重的敌意和警觉。而他也没有在通知完忘尘以后自行离去，反而是跟在忘尘后面亦步亦趋。

这人的脚步声不算轻缓，和离落雪根本没法比，所以忘尘不必特意回头去看，就知道这人可谓是寸步不离，忘尘走得快，他便快，忘尘走得慢，他便慢。亦步亦趋。

忘尘心中明了。

这次他去见观微必然不会轻松了。身后这人分明是来监视兼押送自己的，若非是观微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断不会如此行动。

他往前走着，腰侧的镜子硌在身上，有些硬。

他想，希望观微只是对他警觉，而非是对离落雪有所察觉。他最怕的便是在他走了以后，观微带着人去他屋中寻找什么。

同样的他也明白，即便观微要去查他，他也无能为力。他屋中睡着的离落雪，必然会比他能想出更好的应对方案。所以他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安稳度过等下要经历的。

观微又是在正殿等着忘尘。

忘尘几乎不怀疑观微是不是天天呆在这里不眠不休的。

跟着他的那位弟子在将他送到之后，终于退下了，诺大的正殿中只有他与观微两人。观微背对着他，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那尊抱着镜子的神像，没有去看忘尘。

忘尘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那神像，突然发现那神像的样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观微的模样。而且本来漆黑的镜子也变成了金色的，在日光下几乎要反射出万道金光。

虽然这比起之前的模样要富丽堂皇不少，但是忘尘却只觉得有一种荒谬感。寒山的神像以前是威严感十足的，而现在这般模样却更像是寒山之下某个不入流的小道观，供奉着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尊神一般。

“好看吗？”观微终于舍得转过身了，他看向忘尘，目光带着审视。

忘尘从容地收回目光，与观微对视，说道：“有些晃眼。”

“呵……”观微发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声，但是却没有继续说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听闻，今日你去见了守初和揽云，又去天街买了许多茶点，可有此事？”

“有。”忘尘应道。

观微的眼睛眯了眯，似乎在等待忘尘的回答。

忘尘却沉默着，像是不明白接下来要说什么一样。

观微顿时没有了耐心，又问道：“你去做了什么？”

“回执镜使，之前揽云师叔曾经来拜访过我，询问了我一些……莫名的问题，我答不上来，但是出于礼貌，我便也回访了对方。”忘尘道。

“礼貌？”观微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那么又是谁教会你礼貌的呢？”

忘尘坦荡道：“是书。我闲来无事翻看了一些书籍，寒山的古籍和山规中都有记，要对寒山的长辈遵守礼节。”

观微顿时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样，本来就惨白的像鬼一样的脸更加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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