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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脑海中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突然便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阿雪醒了。

那个眼睛盲了却丝毫不影响行动力的少女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继续睡下去。

忘尘心中的善意促使着他走了过去，轻轻扶住阿雪的手，帮她控制着方向：“你要去哪里？”

阿雪侧着头，好像没有听到忘尘在说什么，而是在听远方的其他声音。

忘尘也不急，就等着她。

果然，没用多久，阿雪头摆正了，对忘尘说道：“有东西往这边飞了。”

忘尘还在想，什么叫做“往这边飞了”的时候，就听到远远有东西在拍打翅膀的声音。

这一处海域并非靠近渔村，而且过往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里都是由鲛人掌管的区域，因此这活动的动物并不多，甚至说，几乎没有。而在经历了观微屠戮鲛人这件事情之后，这里便是一片死域。因此可以说，忘尘听到的鸟类拍打翅膀一样的声音是他除了潮水声和他们三人发出的声音之外，唯一一个声音了。

那只“鸟”比忘尘想的飞得还快。

而且不出他所料的，那并非是一只寻常的鸟，远远看着都能看到它翅膀上闪动的光。

那只“鸟”盘旋在帐篷之外，像是要飞进去找苏怀羽，但是却毫不留情地被阿雪拦截了。说是拦截，那鲛人少女也不过就是伸出了两只手指，将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鸟”的翅膀捏住了。

忘尘终于有机会仔细看这东西了。他早就发现着鸟并非是现实意义上的鸟类，但亲眼见到这玩意居然是一张巨大的树叶折出来的，还是让他有些惊讶。

这种折纸的方式在寒山有许多女弟子会，所以忘尘惊讶的是，居然会有这样大的树叶。

“……施加了术法。”阿雪感受着手中已经不再挣扎的叶子鸟，皱了皱眉头。

那只鸟在发觉自己是被谁拿捏的以后，乖巧地不得了，一副生怕阿雪把它拆了的样子。

忘尘并不能看出这只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在他最为迷惑不解的时候，阿雪突然说i话了：“乱月，她已经睡下了，若非是重要的事情，你可以对我说。”

乱月？

这个名字忘尘第一次听说，因此愣了愣，但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过多的惊讶。想来他之前错过的一路上，苏怀羽和阿雪必然有许多奇遇。这位名叫乱月的人，或许就是她们奇遇中的一部分。

那叶子叠的鸟躺在阿雪手中，扑闪了一下翅膀，居然发出了人类的声音：“阿雪姑娘？是你吗？”

阿雪听了这声音皱起了眉头。

不仅是阿雪，忘尘也觉察出不对劲了。

那声音并非是树叶鸟直接说出来的，更像是有人借着树叶鸟的嘴，将那边的声音传过来的。所以忘尘也很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声音可以说是非常虚弱，不过短短几个字，他的呼吸就已经变得沉重了起来。就好像这几个字说出来就已经给他带来很大的负担了。

阿雪突然伸出了手，与此同时，空气中的温度略微降了一些，忘尘感受到一股寒意从自己身边传来，接着阿雪的手指上方，便多了一支水凝成的小利刃。

那利刃划破了阿雪的手指，渗出的鲜血被点在了那只树叶鸟的嘴上。

那只鸟就像是吃掉了阿雪的血液一样，双目也闪了闪。

“借了些力量与你，你可以不必再维持这东西了，省些力气吧。”阿雪道。

那树叶鸟翅膀上的光逐渐暗了下去，过了没一会儿，对面那位名字叫乱月的人又说话了，虽然依旧很虚弱，但比起之前已经好许多了：“姑娘可是已经解决了水域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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