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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晚上，有人来巡山。忘尘和落落按兵没动。

第二天晚上，没人来巡山，但是忘尘和落落依旧没动。

到了第三天晚上，没见过的弟子将食物送来之后，忘尘和落落对视一眼，细嚼慢咽吃完了晚饭，静静地等待着月亮升上来。

皎月到了天空的正中时，忘尘一个人出了门。

他的身边没有带落落，但是却漂浮了一只 几乎融进夜色的小蝴蝶。

细看那只蝴蝶，它通体都是透明，分明是用水捏造幻化而成。几乎不必想便可知道是落落捏出来的神奇之物。

小蝴蝶并不会说话，只是忽闪着翅膀，悠悠然然往前飞着，速度却一点也不慢，忘尘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忘尘在跟随的过程中，很轻易就发觉，这只蝴蝶走的并非是最直接的那条路线，在许多地方它都是绕了一大圈才到的。忘尘曾有一瞬的怀疑，直到那只蝴蝶突然在一处极暗的地方停下不动，随即一个巡查的弟子从忘尘即将要走的方向路过时，他反应过来了。想来是落落那边觉察到了会有人途径此处，所以才会有这样绕圈的路线。

前方巡逻的弟子来来回回走了很多趟，期间蝴蝶一直带着忘尘绕来绕去躲避着巡查的视线，耽误了一段时间，才继续往前走。

忘尘感叹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分神去思考落落的事情。

毕竟一个小孩，仅仅凭借着对水的感知，就可以知道天地间万物的动向并且如此游刃有余，其能力的巅峰究竟在那里，忘尘是不敢去想象的。

蝴蝶继续往前飞着，带着忘尘一路走过了寒山的正殿，绕过寒山的饭堂，再往前走去。

山回路转，到了下一条山道时，忘尘只看了一眼，便已经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眼前的建筑依旧是寒山的风格建筑，但是又不太一样。

和山下那些高耸巍峨的建筑比起来，这里要低矮很多，一户一户的也不是很大，门窗全都向着中间宽敞的街道。而这片街的入口处竖着一个牌坊，忘尘抬头看过去，上书着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天街”。

看到这两个字的瞬间，忘尘的眼前似乎有许多画面闪过。

人声鼎沸的街道，四处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剪纸和扎花摆的到处都是，似乎连山中终年不化的积雪都染上了色彩。沿着道路两旁摆设的摊位后面， 分明也都是衣着寒山弟子服的人，但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喜悦而生动，没有一点修仙者的冷漠与不近人情。在街道上往来的每个弟子，脸上也都带着淡淡的笑，分享着今日在山中的见闻，或者过往在山下历练的故事。

夜色深沉，华灯被点亮，红色的灯光映在两侧摊位上卖的花蜜糖。有人在前方催促道：“忘尘！快点快点，藏叶阁新进了许多话本，我特意让引风师叔给我留了些，去的晚了下次她又要叨念我了！”

“来了，无忧，师兄……”忘尘下意识回应了一句。

随后他猛地一抬头。

没有什么雪与红光，只有皎洁之月色如雪般铺陈于大地之上。

空无一人的街道的前面自然也不会有人在等他。

忘尘的眼中有什么东西闪了闪，他身畔的蝴蝶催促着他继续，忘尘于是收敛好外露的情绪，继续往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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