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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我养了一只鬼。但是她不害人，也不随意出现，有什么问题吗？”易恒的态度微微冷了下来。

如果他面前站着的是阿雪，或许他还不会表现得这样有敌意。

忘尘自然也不是傻子，能感受到来自易恒的不友善：“你生时可饲鬼，待到你死后，那只鬼要怎么办？寻下一个生人养着她？”

易恒微微一笑：“我死了自然也是魂灵，岂不是可以带着她一同投胎？”

忘尘不认同：“并非所有魂灵都会在死后留存于人世间。她是心有不甘心有怨念才会留在这里这样久。魂灵本就不属于此世间，长此以往，她也会一点点失去理智，变成真正的恶鬼。到时候你会后悔。”

易恒的目光中有一瞬闪过一丝流光。

忘尘对于他的沉默毫不意外：“有人助你，所以你才如此有恃无恐。而且帮着你的人，正是离落雪，对吗？”

易恒依然没有言语，但是忘尘也并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自我怀疑或者备受打击，干脆把自己所想全都说了：“刚刚我说过，你身上的气息非常杂乱，除了鬼气，就是离落雪身上那股气息。她给你的应该是一把利器吧？可以让你以自身的血肉饲养那只鬼，做为回报，那只鬼让你残缺的身体康复。我说得可对？”

易恒突然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真的觉得忘尘说得可笑，还是易恒气到极点，气极反笑了。

“这位小先生，这样随意的猜测对别人而言多少有些不礼貌了吧？更何况，你所说的都是你的猜想，而且，你的猜想全都错了。”易恒微微仰起头，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苏怀羽连忙帮腔道：“师兄，这位易恒先生并非是是非不分的人，阿雪帮他自是有把握的。况且过往的许多事情你也记不得了，阿雪并非是坏人。”

大约失去的记忆是忘尘的痛点，苏怀羽提到这个的时候，忘尘的表情微微变了变，然后他竟是真的不再说话，也不再搭理苏怀羽和易恒两个人，独自走到远一点的树下，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再无任何言语。

一场差点掀起来的风波就这样莫名其妙止息了，让人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怀羽和易恒齐齐看着忘尘，树下的黑衣少年当真没有再回来的意思了。

“易大哥，”苏怀羽温声道，“刚刚你们说的，是小欢对吗？”

易恒点了点头。

“她的怨念，了结了吗？”苏怀羽试探着问道。

当时她们离去时，阿雪曾经给了易恒一把匕首这件事，苏怀羽依旧记得。

“……了结了。”易恒说道。

苏怀羽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当真对当年欺负易欢，导致易欢惨死的人下手了？他的手上已经沾染了同村人的鲜血了？

“不过，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易恒补充道，“易欢的心愿了结，是因为害她至此的人已经死了。不过却不是我动的手。”

易恒嘴角牵起一抹笑意，这笑容中带着报复的快意和解脱的释怀：“老人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些人坏事做得多了，哪怕不是我动手，也有老天爷来收他们的命。”

苏怀羽突然想起来了。

刚刚在山下的时候，那位婶婶是不是说过，春天的时候有两个人失足落了水，死后好几天才被人发现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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