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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翎的药铺有两层，第一层用来坐堂问诊，第二层会存放些草药风干，也放了许多的医书药书。药铺有一个小院子，不大，院中种着些比较好养活的药草，都是些常见的，四合院式的布局，出了乔翎住着的一间，其余的就是些杂物间、厨房以及几间不大的客房。

苏怀羽和阿雪现在住在相邻的两间，而药铺里雇来的药童住在乔翎隔壁的一间，平日里也不怎么出现。说起这位药童，比起药童的身份，他其实更像是乔翎的徒弟。是个叫小阮的孩子，苏怀羽仅仅和他说过几句话，年纪不大，一般情况下都会被乔翎扔在二楼背医书收拾药材，是个非常害羞的孩子，但是做事颇为稳当。

乔翎从来没有给他要求过几时睡几时起，但是苏怀羽一般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很早就起来，将药铺收拾干净，然后看到有人来了，就钻到二楼背书。晚间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回去睡了，看着便知道是和阿雪完全不同的早睡早起的人物。

这天也不例外，白日里那位乱月国师来过药铺一趟以后，药铺热闹了一番，小阮避着人群，几乎没怎么露面。而好事的人们见乱月并没有在这里留下什么“神迹”之后，便也逐渐散去了。药铺一如既往地经营着。

从往来的人里，苏怀羽隐约听说这位国师在平江城里吃吃喝喝，悠哉游哉，和那位城主大人可以说是非常悠闲地度过了一天。

不像是传闻中因为预言而来的，倒像是游山玩水的。

虽说这位国师可能是来自寒山，但是似乎他对苏怀羽和阿雪的存在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或许别人对寒山有诸多猜疑，但是苏怀羽却是最知晓的，寒山的弟子并不招摇，大多数的寒山弟子师承不同门下，彼此即便是面对面也不一定会认得对方。

考虑到这一点加之又已经见过乱月一面，且无事发生，苏怀羽便不再那么紧张了。

月上中天，苏怀羽收拾妥当准备睡去，临睡前她四下看了一眼，乔翎和小阮早就已经熄了灯，阿雪的屋中还隐约有人影闪烁。

不，不该说是人影闪烁，而是阿雪正起身准备出门的模样。

苏怀羽好奇，便没有进门，等着阿雪出来。

阿雪一推门便和苏怀羽对视上了，她似乎完全不意外。

“是要出门吗？”苏怀羽问道。

阿雪之前有夜里出门采药的经历，所以苏怀羽并不是非常在意。

但是阿雪却摇了摇头：“不是，是来提醒你的。”

“什么？”苏怀羽不解。

“有人正在往我们的方向过来，听脚步十分轻盈，想来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位乱月国师。”阿雪淡淡道。

“乱月？这么晚了，他来这里？”苏怀羽更加疑惑了。

阿雪无奈地笑了一声：“寒山的人都挺有意思的，都喜欢半夜来找人。这是寒山的什么优良传承吗？”

她言语中并没有挑衅，甚至有一丝丝的感怀。

苏怀羽并不知道她说的是谁，许是忘尘，又或许是寒山的别人。

只是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阿雪递给苏怀羽一个眼神，示意她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小院的后门。此处本来已经从内里上了门闩，阿雪完好的那只手竖起了一根手指，轻轻一动，门闩无声自开。

接着，大门也在两人面前自己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白衣男子，似乎也料到有人会给他开门一样，定定的站着等着。

正是白日里见过的乱月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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