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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花云寨说是叫山寨，但是并非是苏怀羽之前在话本中读到的那种打家劫舍、占山为王的恶人居所。从苏怀羽第一眼看到这里，就觉得这里看起来像是非常寻常的村寨。一家家一户户整齐地错落在半山腰。远望过去，一些相对平坦的地方被开阔出一块块田亩，现在还是冬季，那些田亩上覆盖着薄薄的雪，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春日，被播种下作物与希望。

苏怀羽垂下眸子，不再去看。

不管怎么想，这一片村寨的人都是想好好生活的。

只是有时候并不是想好好生活就一定会实现的。

“这边。”龙芮领着她们走到一处宅子。

比起周围其他的房子而言，这一处要建的更高更大一些，对比之下显得很威严。

“这里是我们以前过年过节时候一同吃饭或者议事的地方，自然大了些。后来有了这病，就把这处空出来了。”龙芮边说边开门。

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阿雪好奇地探头往里面看去。

里面的光线并不算弱，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颇为明亮了。沿着墙的四周用木头垫的高高的，形成一个又一个可以供一人躺下休息的地方。而这些垫起的木头上，也没有悬念地都睡着人。即便隔着一段距离，那些人的呻吟声也清楚得传了过来，让听者无不觉得汗毛倒立的。

阿雪搓了搓胳膊，又在人群中探头探脑了一番，突然道：“你们花云寨是只收女子吗？”

“是。”龙芮取过两条布片，示意阿雪和繁缕将脸蒙上，并继续道，“花云寨的女子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且多是些老弱。这些年磐国越发动荡，边境天气诡异，收成难以保证不说，连生活都无法安心。于是很多人决定搬离这里，哪怕去都城流浪，都好过留在边境。而那些不能带走的东西，家中不重要的重物以及……需要花钱吃饭，又体质柔弱的人，就一同被抛下了。”

她努力说得云淡风轻。

可是每一个被抛下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磐国……怎么会变成这样。”苏怀羽闭了闭眼睛，一声叹息。

“先去看看病人吧。”阿雪照猫画虎，学着苏怀羽的样子将脸一蒙。或许是觉得这布条闷脸，她皱了皱眉，却没有说别的。

“那边那位，就是最早发现的。”龙芮指着墙边的一个人说道。

苏怀羽和阿雪对视一眼，然后一同往那边走去。然而还没有完全走近，苏怀羽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混合着皮肉腐烂与浓水的臭，以及夹在其中若有若无的诡异香气。

“这味道……”阿雪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会术法之人，往往五感也较常人更加敏锐。苏怀羽都能闻到的可怕气味，阿雪焉能无所感知？

而比气味更可怕的，是床上躺着的那个人。

她被单独放在一个地方，离其他人距离都比较远。而她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一片通红，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子——一只煮熟后还在流血的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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