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羽从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天色未亮。
身边的火并没有熄灭,大概因为是阿雪用术法生起来的,所以即便燃烧得再久也不会变得微弱。
可是苏怀羽依旧是被冷醒了。
现在是初春,刚过新年不久,这桃花村在夜色未尽的时候依旧是有些寒意的。
苏怀羽将旧衣拢了拢,确定自己不会被火燎到之后又向火边凑了凑。
噼噼啪啪的木柴燃烧声成了这附近唯一的声音。苏怀羽身边睡着的阿雪一点声息的都没有,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见,只有依稀从火光中看到她起伏的胸膛才能确定这人只是睡着了而并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苏怀羽看着跳动的火光发呆,那火光的中的红色在黑暗中看着分外刺眼,让苏怀羽想到了很多。
比如她年幼时被刺杀的画面,比如寒山前阿雪和忘尘染血的衣襟,又比如无嗔剑尖上滴落的血……
她叹息了一声,再没有了任何睡意。于是便干脆起身,想着能不能在附近弄些什么东西回来做早餐。
毕竟日日吃饼子也不是人能够坚持得下来的。虽说她可以算得上十指不沾血腥的人,但是特殊时期,她与阿雪在深林荒野间,也没少干出捕猎这种事。
人在极端的生死面前,很多东西就变得淡了,不重要了。
苏怀羽在短短的半个月里已经两次知晓了这个道理。
她垫着脚尖往外面走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声响,饶是如此依旧惊动了阿雪。
阿雪睡眼惺忪地问她:“发生什么了吗?”
与她恰好相反,阿雪有着泰山崩于眼前都不会有太大波澜的平静,哪怕两人其实是在逃命,她依旧能在塌了一半的房屋间睡得香甜。
苏怀羽对她道:“没有什么,只是我睡不着,决定出去走走而已。你若是没睡够,接着睡就好。”
毕竟阿雪身上还有伤,在苏怀羽的记忆中,自己小时候受伤时,仆从总会对她说少走动多休息,这种观念长此以往,已经在她脑中根深蒂固了。
“出去啊……”阿雪困得脑袋一点一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随时会一头扎进火里变成一条烤鱼。
差点变成烤鱼的少女并没有什么自己在危险边缘走了一圈的知觉,而是向着苏怀羽伸出了她没有受伤的左手。
“做什么?”苏怀羽不解。
“拍一下。”阿雪的手微弱地往下坠了坠,眼睛困得都睁不开了。
苏怀羽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与阿雪十指相贴。
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阿雪却心满意足放下手:“去吧,往东走,有水源,运气好的话或许会有鱼。”
苏怀羽还在为手的事情疑惑,听到她这话不禁想问了,你离落雪又不吃鱼,说这些有何用?
但是她依旧憋了回去,因为那厢阿雪已经脑袋一歪,又睡了过去。
她既不会觉得手被包扎上麻烦,也不会觉得周围的寒露让人觉得寒冷。
这一点苏怀羽羡慕不来。
她将寒山旧衣在身上又束紧了一些,确定寒风不会从破洞的地方吹进来带走更多的温度以后,按照阿雪所指引的,往东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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