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玄又看了看他的三个弟子,眼神中终于有了些沧桑,以及对他这些尚且稚嫩的弟子的浓烈不舍。
观玄又看了一圈,然后道:“你们还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无忧是吗?你们做得对。”
“我觉得无忧师弟以后知道了会怪我们。”无嗔叹息了一声。
无忧如其人,虽说是师兄,但却是众师兄弟里最为天真无邪的一位,许多烦心之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瞒着无忧。只是这样做未必是一件好事。
“要不我现在去喊一下无忧师兄过来吧?”阿萤已经从“羽姑娘”的状态中回复出来。
观玄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罢了罢了。何苦多一个人知道这些。”
“所以师父,这一切真的是观微师叔做的吗?”忘尘咬了咬牙,终于问出了所有人心中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观玄听到这个问题,无奈地闭上眼睛,叹息了一声,有一种终于被问到了的解脱之感。他冷静了一会儿,喉头动了动,才说道:“确实如此。”
分明早就已经知道了真相,但是忘尘却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我曾以为,他可以放下执念。当年我们作为孪生兄弟一同被寒山选中,本来我是没有那般实力成为寒山的入门弟子,只是观微他强烈要求,他与我的师父,你们的师祖,当时的寒山掌门争取,让我一同成为寒山的弟子。而过去这些年,我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雾气朦胧之中,观玄的表情大家看得不真切,但是声音中的茫然与心痛却不是作假。
忘尘仿佛能透过他的话想到年少时执意要与兄长一同修炼的观微。
那般的纯洁天真,和现在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一时间,众人无话,只有阿雪的声音漂浮在四方。
“我既然已经故去,其中细节也不必再追究。手足相残说来令人发笑,不提也罢。”观玄叹了口气,“你们也不必为我报仇,死于观微之手,我并没有什么怨恨,弥留于世间不过是不想看着寒山毁在他手中。我知他要夺回寒山之巅执镜使的位置,他既然可以以我祭道,那么对别人也不会留情。只是我还是希望,如果可以的话,能否留他一命?毕竟,他既是我的师弟,也是我的亲弟弟。”
屋内之人静默了。
这个承诺无人敢答,因为他们并非决定观微生死之人。
“我明白了。”观玄不再执着。
“师父,观微师叔,杀了阿雪的族人,阿雪便是那个带你来的女子,此间之事,我们无权决定。”忘尘咬了咬牙,将残忍的事实与观玄说道。
观玄点了点头,没有说更多,只是他的身影似乎在雾中变得更加透明,一如他低落的心情。
“那便如此吧。”观玄留下最后一声叹息,然后消失在雾中。
阿雪的歌声随即停止。
雾中的雾气一点点散去,忘尘看到身边的无嗔面容重新变得清晰了起来。离愁之间的伤感弥漫,压抑着忘尘,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直到雾气全部散去,忘尘看到阿雪一直站在那里,似乎并没有动。
只是她的脸色又重新变得苍白。想来任何超脱常理的术法,都需要阿雪以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去施展。
她始终没有对观玄做出承诺。
忘尘想,在她心里,观微定是必死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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