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忘尘还没来及细想这声“落落”喊得是谁，就感觉到身边顿时荡开一股极强的灵力。随着这股灵力的爆发，周围忽然亮的如同白昼。

忘尘瞬间被闪了眼睛。

短暂失明以后，忘尘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周围将黑夜照亮的不是火焰，而是万千闪着银光的珍珠。忘尘细细看过去，才发觉那也不是什么珍珠，而是一个个跳动不安的水珠。一瞬间这不大的建筑里，就像是被整个沉浸到了水下一样，虽然梦幻，但是无人敢轻视这些水珠的杀伤。而那个喊着奇怪名字的人，忘尘也看清了。

那人穿着一身玄裳，下摆处分明绣着寒山独有的流云飞雪纹，说明他是寒山中人。

但是忘尘并没有在寒山中见过他，也没有见过和他穿着一样的人。

这人生的高大，且十分周正英俊，在月华与水光相应下，俊美的几乎让人自惭形秽。他头戴一顶黑玉做的发冠，一身玄色的衣衫黑得如同下面的那面镜子一样，似乎万物的华光到了他面前都会被无声吞噬，再难寻踪影。然而即便是这样的一身衣服，却勾勒出了这人的身材，双腿修长，让人看着极有压迫感。

而和他本人非常格格不入的一处地方便是，这人竟是在耳边坠了一只耳坠。

耳坠上黑色的流苏随着他的移动轻轻晃着，而流苏之上，竟是一只色泽温润的鲛珠。约是感应到了另一个鲛人的存在，他耳上的鲛珠，发出了和周围水珠一样的五色流光。

忘尘突然意识到他是谁了。

那位和寒山私交甚笃，但是却没有出现在过在众人眼中的——离先生。

“落落，”那位离先生开口道，“水域之事，我已经知晓了……对不起。”

“呵……对不起……好一句对不起，你可有去过水域见到，浮尸千里血染江河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你可知道，她在临死前都以为你会回来？你知道我在罪林里挣扎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你什么都不知道！”阿雪的声音越来越高亢，甚至已经有些尖锐了。

忘尘能清楚地感受到，无边的恨意在阿雪的眼中酝酿，即将就要凝聚成更加汹涌的暴风雪。

“落落……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可是现在这样的我，能帮你的，只有散了这执镜司的结界，让你走到这里了。”那位离先生的双眸中，溢满了比阿雪恨意还要浓厚的悲伤。忘尘看到他走进了火光中。

忘尘惊住了。

透过离先生的身影，忘尘能看到他身后的窗。

半虚半实，飘忽飘渺。

他分明已经是一缕魂灵了。

阿雪凝出的无数水珠也停止了跳动。她死死地盯着离先生的身影，眼中的红就像是一滴马上要落下的血：“怎么会……你不是执镜使吗！怎么会！”

“落落，执镜使也是会死的。”离先生似乎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点，甚至有些解脱，“我的这一缕魂灵躲在这里很久了，从你到寒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会上来，可惜现在的我帮不了你太多了。”

“水域之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阿雪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但是眼前的一切，似乎让她对过往之事的认知全部土崩瓦解。

离先生看着阿雪，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温柔：“你觉得，我会那样你对你娘，对你们的族群吗？”

“那是谁！是谁打着你的名义屠尽了水域？水域的众人究竟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阿雪尖叫着问道。

离先生的魂灵变得更加透明：“这是，已经很久以前的恩怨了。我从来不知道，他这样恨，这样恨……”

阿雪又问：“他是谁？”

离先生闭上了眼睛：“他是我们师兄弟中，最有天赋，最有可能成为执镜使的人，他是……观微。”

雪落长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