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早就知道,寒山中的许多师叔,虽然看着年轻,但是却已经经历过许多漫长的岁月了。即便是如此,那些师叔或者前辈们也不愿意露出老态。
可是忘尘看着眼前的引风师叔,从小这位不与小辈多交流多言语的师叔,在他的记忆里,即便是年节那种众人皆团聚在一起的时节里,她也是抱着一本书,在远离人群的地方静静读着。师父曾说过,这位师叔年少甚是活泼,后来外出历练了一番,便变得稳重成熟了起来,后来竟是变得不太爱搭理人了。
因此小时候忘尘他们对于这位师叔,都是远远看着,不敢上千打扰。仿佛这位师叔沾不着人世烟火一样。
可是现在,这位师叔的双目之中却满是落寞,与沧桑。
她像是说给忘尘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少年时与师兄一同外出游历,遇到了同样从水域跑出来玩的她,三人结伴。一路历尽艰险,出生入死,结下了极为深厚的友谊。后来师兄为救我受了重伤,险些不治,而她却在此时回到了水域,以鲛人秘法救回了师兄。代价便是,永生永世不得离开水域。”
忘尘第一次听引风师叔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听引风师叔讲她过去的故事。这故事到底是何时发生的,到今日已经过去多久了,这些都不得而知。但是在引风讲述这些往事的时候,忘尘却听出了无尽的怀念。
“这故事里的师兄,可也是我认识的吗?”忘尘问道。
他隐约有一种预感,自己触及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
引风笑了笑:“你该是从来未见过他的。他得了救治,却不止是救治。鲛人的无上秘法,除了起死回生,更是能助人得道,能力大增。虽然师兄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他失去了此前所有的记忆,连同那些寒山教予他的术法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遗忘了岁月,遗忘了伙伴,遗忘了恩师,重新回归成一张素纸,甚至连救了自己的人都被遗忘了。
忘尘大约有些明白引风在说这件事情时的无奈了。
那名为“阿青”的鲛人,以己身为代价,换的了一个人活下去。
“后来,得了高深道行的离师兄,成了被镜选中的执镜使,永居于寒山之巅。因此我想,你们该是未曾见过他的。”引风幽幽道。
忘尘感觉自己身上的所有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他不敢置信地问引风:“那位被阿青前辈救了的师叔,是现在寒山之巅的离先生?”
引风点了点头:“没错。我还当寒山将他视为忌讳呢,没想到后人居然也有知道这个名字的。”
忘尘顿时心乱如麻。若是综合了引风和阿雪说的话,当年鲛人阿青救了离先生,离先生失忆以后成了执镜使,却在许多年以后将海域的鲛人屠杀殆尽。
分明是受鲛人所救,最后却对恩人刀剑相向……
忘尘看向引风,小心问道:“您知道阿雪为何会出现在寒山吗?”
引风道:“她只告诉我,母亲是阿青,阿青已经死了。她说她身份特殊,无处可去。”
“您信吗?”忘尘又问。
引风看向他,忘尘与她对视,目光没有半分躲闪。引风似乎从这坚定中看出了些端倪。
“她是阿青的孩子,我自是信了的。”引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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