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飘起来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只是察觉到身子比以往每一次都要轻,轻得好像整个人如同被风吹起的羽毛一般,他松活着胳膊,想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感到如此的轻松了。
屋子里的摆设同之前并无差别,同样的简单而温馨的桌椅和装饰,只是那床榻的架子那桌子的边角仍旧是显得有些陈旧,即便多加保养仍然显得有些年岁的感觉。那是自然,因为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按照一样的方式摆放着的。而在桌面正中央用一个小瓶插着一小把雏菊,新鲜而亮丽——对了,这是他昨天白天新摘下来的换上的,太过新鲜娇艳,似乎都能闻到空气之中弥漫着幽幽的香气。
看着熟悉的摆设熟悉的花,似乎还能感受到爱妻未曾离开的场景。
其实他知道,他都知道,这不过是自己无可奈何的自欺欺人罢了。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也找了很久了。
从未找到……那个叫做金雀的女子。
这个时候他的目光才终于看到了床榻上的那个人。
是熟悉的人,却是不甚熟悉的容颜,眉眼仍旧如旧,可是不知道究竟经过了多久时间的打磨,那眼角细密的皱纹,满头的华发,干涸的肌肤,同记忆中的脸实在是不相同。
他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老成了这个模样。他有些惊慌,他这样的苍老,金雀再见到他恐怕会认不出他来吧。
这样的念头划过之后,他下一个念头才是……对了,为何,他会飘在这里?是的,为何,他会飘在半空中看着床榻上的自己,难道……
“是的,你已经死了。”从屋外传来恢弘的声音,好似钟声悠扬又宏大壮烈。
谁,谁在说话?
大风卷起,门自动被推开,徐徐迈步进来一人。
来人衣着不凡,即便仅仅只是简单的素衣,领口袖口上金丝绣的暗纹依旧显出男子尊贵的身份,玄色的腰带勾勒出其腰身,被一扭金丝绳勒住。衣摆如风轻抚如月洒落,轻盈潇洒,黑面白底的靴子旁对称挂了装饰的月白色小巧珠子,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墨发一半高束被金色的簪子簪住,一半不羁垂落随意的挂在肩头上。
想来这样的模样,必定是个仪表堂堂的君子。
然而男子抬头,他却只看到了脸上无尽的光芒,隐隐绰绰如何也看不清来人脸上的长相。
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谁并不重要。”来人似乎看透他的内心,直言不讳,“我此行而来是有事寻你。”
寻他?寻他做什么?
他不过是个没能等到自己的妻女,陷入了永恒的遗憾之中的普通人罢了。
“那抱歉了。”他开口,语气缥缈冰凉,“我并不能离开此处,我还有事需要留在此处。”
“你的坚持和执着让我钦佩。”来人颔首,“我也知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留在此处……何其渺小而卑微的凡尘之人,倒是少有像你这样的……”
“可是你已经死了,这样的你还能再等多久?还能等到妻女归来么?”来人再度开口。
他一怔,抬手,看到自己好似薄烟的手掌,甚至可以透过那手掌看到身后的一切。
原来……他已经死了,对了,他已经死了。他等了太久了……而凡人的寿命又太过短暂,弹指之间恍若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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