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壹：再无回响（15）

白恙做了一大桌子菜，今天也格外热闹。

六年来，这好像是白恙第一次为了给燕承过生日赶回来，所有人都是开开心心的，除了孟绥。

“我出去抽支烟。”孟绥起身走到了花园里，吞云吐雾，神色凝重。

“怎么，我做的饭菜不合你胃口？”白恙走过去拍拍孟绥的肩膀。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今年特地赶回来给他过生日，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恙淡淡地扯扯嘴角：“就是为了让他高兴啊。”

“不，我不觉得你对他的报复只是摘掉自己的腺体，因为这并不能让他余生都活在对你的愧疚中。”

“孟绥，你很了解我，不过没关系，今晚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

孟绥抓住白恙的手腕，眼睛有些泛红：“不能好好活下去吗？不能开始新生活吗？现在这样不好吗？为什么要执着于过去？”

白恙不屑一笑，冷淡地挣开孟绥的手：“孟绥，你不是不知道我当初多痛苦。我活得那么艰难，他凭什么逍遥自在地活着？我就是不希望他快乐，我就是想要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我。”

“可是，年杨怎么办？”

“他已经长大了，他会理解我的。”

——

晚上一直在放烟花，他们聊得很开心，但是中途白恙突然离开了。

孟绥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匆匆跟上白恙，另外的三人也跟了上去。

然而白恙来到了地下室，六年过去了，地下室里依旧充满了血腥味。

“白恙！”燕承瞬间明白他想做什么，急忙冲过去。

“燕承，你别过来。”白恙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好，我不过去，你先把剑放下，好不好？”燕承停在原地，一脸担忧。

“燕承，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快就忘了吧？你曾经对我、对我父王、对北国的子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我知道你爱我，可是燕承，你的爱我受不起。”

“恙恙！不要，不要这么做，好不好？”蔚言双眼通红，拼命摇头。

“对不起言言。”剑锋划过白恙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

“白恙！”燕承冲过去，将他搂在怀里，“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你为什么偏偏要死在我面前？”燕承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声音都是哑的，“白恙，我求你，你别死，好吗？”

“燕承，我真的……真的好恨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要遇到你。”白恙的脸上挂着笑容，手慢慢地垂了下去。

白恙选在了这个地方，就是想让燕承永远记住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阿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醒过来好不好？你醒过来看看我，就算是打我也行啊。阿恙，你不要不说话，你理理我，好不好？”燕承将白恙搂在怀里，无声地哭泣着。

蔚言低着头，强颜欢笑：“还是这样的结果，他还是选择了报复你。燕承，你为什么要把他变成这样？明明他应该是高高在上的人，却因为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你为什么活着！为什么死的是他！”蔚言嘶声裂肺地怒吼着。

“这都是白恙自己的决定，我们无法左右他的想法。”孟绥将蔚言搂进自己怀里，

“阿恙……我错了……你别睡，你醒过来看我一眼，哪怕就一眼……”

最大的惩罚当然是让燕承觉得白恙已经原谅他了，然后在他的生日上自杀。燕承的生日，终究变成了白恙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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