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承诺

他说的对。

顾陌陌垂下眸，轻轻吐出一口气。

顾陌陌：所以，既然你这么明白我的处境，就识相点，自己离开吧。

顾陌陌：就当……报我开你灵智之恩。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见。

顾陌陌：我在这谷底当我的医师，你继续在你的修仙界闯荡，不要再有交集了。

宋亚轩.：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赐予我新生，这么点报答，怎么能够？

顾陌陌：我不需要其他报答。

宋亚轩.：可我想守在你身边。

宋亚轩.：报答你。

顾陌陌：不必。

宋亚轩.：你就这么害怕那些人吗？

他的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当初，他在一个小贩的手里用三颗下品灵石买到了一颗留影石。

留影石里有顾陌陌手持皓月剑的影像。

那时，她在与师弟切磋喂招，整个人清凌凌地站在擂台上，挥剑之时，霜雪漫天，身姿矫健，眉目清冷，目光坚定，浑身带着不折的傲气，吸引人看着，一直看着。

顾陌陌：我没有灵力了。

她扭过头，不看他。

这一句明明不带着情绪，可宋亚轩分明听出了哽咽与委屈。

想细细捕捉着她藏在眼眸里的感情，只是还没看清，他自己却先红了眼。

是，她没有灵力了。

她的灵力被自己吸收了，所以他得以化形，得以走下雪山，得以见到这广阔的世界。

宋亚轩.：难道你要在这偏僻的谷里待一辈子吗？

宋亚轩.：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宋亚轩.：你是崆峒山的二师姐，是皓月剑的主人，不应该这么悄无声息地在消亡在角落里，不应该……

顾陌陌：那你说，我该怎么样？

他们四目相对。宋亚轩看见她的眼里只剩下一片死寂，像是干涸的泉眼，像是寸草不生的荒漠。

顾陌陌：我已经无法修行，甚至失去了一条腿。

顾陌陌：以这残破的身躯回到修仙界，然后呢？

顾陌陌：然后向世人诉说着我的苦难，我的可悲，博得他们一滴怜悯的眼泪，再忍受他们幸灾乐祸的编排吗？

顾陌陌：英雄也有迟暮的时候，接受自己从此是一个废人，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

宋亚轩还想劝些什么，可是动了动嘴皮，到底是没说出一句话。

她说的一点不错。

除了认下这可悲的宿命，还有什么法子呢？

倘若她回到修仙界，保不齐就会遭遇如她所说的一切，嘲讽，挖苦，虚假的眼泪，凡世俗人的劣根。

他抱紧了怀中人瘦削的身躯，抱着她，像在抱一个披着衣服的骨架。

他红着眼眶，一字一句地承诺着。

宋亚轩.：你给我一点时间，我的天赋不低，只要保证修炼期间我的灵力不被封锁，再过十年，不，八年，我一定能为你报仇。

宋亚轩.：那些伤害过我们的魔修，我都不会放过。

顾陌陌：可我现在只需要你离开。

顾陌陌：仅此而已。

宋亚轩.：你不信我吗？

顾陌陌：待在这不是死得更快么？

贺峻霖已经找过来了，他是兔妖，嗅觉灵敏，很快，下一个人也会赶来，还有第三个，第四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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