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灯会 (2-1)

到底是方家二姐，之后的几日，方如沁的心渐渐安稳下来，不再那般惊恐。平静下来的方如沁，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少恭。她知道他的执念，但要她眼睁睁看着事情发展她也做不到。自己不懂法术人微言轻，即便想要阻止也是有心无力。最重要的是她如今分不清她对少恭究竟是什么心思？怕他？怨他？爱他？前世发生的事，她不可能心无芥蒂，在没弄清楚之前，如沁还是觉得与少恭还是少碰面的好。

从醒后，方如沁一头栽进方家事务里，清晨出去，夜半回来，偶尔碰到欧阳少恭也是远远避开。

而这一天，众人齐聚大厅，唯独少了一人。

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了一个少女，一身的华服，当真是雍容华贵，秀丽脱俗，正是方如沁。

众人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方如沁，绕是欧阳少恭，也不由呆住了。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他们早知道如沁美，却不知其容貌已是如此之盛。身着藤青曳罗靡子抹胸长裙，身姿柔美至极。一双眼睛最是动人，似是浸在水里的黑水晶一样纯粹澄澈，偏眼尾微微上勾，带了些妩媚，唇粉似樱，看着柔嫩水润，嘴角带笑。柔情绰态，晔兮如华，美人如画，犹隔云端。

到底是欧阳少恭，先一步回神，有些诧异道：

欧阳少恭：如沁今日盛装打扮，是何故？

其他人也陆续地回过神，皆是睁大眼看着她。

方如沁看着他，轻声道：

方如沁：少恭忘了，今日是花灯节。

随后对着其他人说道：

方如沁：屠苏晴雪襄玲，你们是第一次来琴川，今晚可要好好地玩上一番才好。

风晴雪：真的！太好了如沁姐，苏苏我们一起去吧！

风晴雪回过头，抱住百里屠苏的双臂，而百里屠苏不自然地点点头：

百里屠苏：好。

而方兰生开心的跑到方如沁身边，摇摇她的手臂：

方兰生：二姐，你太好了！

方如沁：你啊，总是长不大。

灯会

方如沁心中忐忑，瞥了一眼欧阳少恭，心中暗骂兰生，这小子又跑去找襄铃了，真是见色忘姐，气死她了。

买了两盏河灯，方如沁想了许久终是提笔写出愿望，看了一眼欧阳少恭，河灯上的巽芳二字，格外刺眼。

方如沁：还记得小的时候，每逢中元节放河灯，少恭都会写琴心剑魄四个字，从那个时候我便知你爱琴成痴。

欧阳少恭唇角微上扬，不同于往日挂在唇边的淡笑，那笑意如同清风般舒爽，沁人心脾。

欧阳少恭：是啊，你每年都会写琴川安好，从来都不为自己，只为他人着想。

方如沁被他眼里淡淡的温柔恍了眼，只听他道：

欧阳少恭：如沁，可有心事？

然而，话未说完，便见他那一丝笑意倏忽凝在唇角。他盯着花灯看了好一会，才转过头看方如沁。方才的温柔已荡然无存，他瞳孔幽黑深重，目光沉沉。

方如沁正奇怪于他神情的突然转变，被他盯得心里不安：

方如沁：少恭，你怎么了？

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声音冷冷：

欧阳少恭：愿夫君，常伴身旁？

方如沁一惊，下意识看向江边花灯。只见花灯在水面上打转，光华流转中，另外两面琉璃写的是：

愿夫君常伴身旁。

方如沁：少恭，你误会了……

欧阳少恭：是吗？

他截断她的话，一身墨衣绿带，已不复飘逸之感。他上前一步，气势深沉：

欧阳少恭：愿夫君常伴身旁，这就是你的花灯之愿？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撩拨河水，眼神逐渐变得黯淡无光：

方如沁：曾经我跟他说，人的一生为何如此艰难，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懂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欧阳少恭看着她的侧颜，人的一生为何如此艰难，这话，为何他觉得如此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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