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算尽

“有问题吗？”沈寂终于舍得抬起头，她冷淡地看着自己的剑灵，幽深的黑眸里明明白白地写着“这有问题吗？”几个大字。

“……”无生沉默了一下，低垂的眼里神色不明，他轻声说：“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想到了闫姚会面对什么，所以你才会冒险吃下那枚丹药，所以你才会亲手刺伤自己，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对吗？”

“……”这次沉默的人换成了沈寂，只不过和无生的无奈不同，她的表情在无生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变得格外冷漠，黑眸中一丝温度也没有，像是某种被触犯领地的冷血动物。她如此盯着无生良久，偏过头，用暗含警告地语气说：“你最好不要管不必要的事情，就算你不满意也给我忍着。我不会活太久，我死了以后你自然可以重新找一个主人，只是稍微忍耐一段时间而已，对你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难事。”

“但如果你出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不介意死的时候拖着你一起进死场，我想哪怕是你，应该也无法完全抵抗异火的长时间灼烧吧？”

说这话时沈寂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平静得好像她拿来作为威胁的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玩意儿，那种对别人更是对自己生命的漠视让人只是这么听着都有些毛骨悚然。

这话沈寂不是第一次说，她曾跟沈鹤松和那些长老说过无数遍类似的话，因此哪怕不用眼睛去看，她也轻而易举就能想象出对方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果不其然，原本沉默的男人脸上流露出被胁迫的愤怒和不甘，沈寂见怪不怪地转身，准备先将这新得来的情报交给岛主。

她走的太快，因此也没有看到无生眼中一闪而逝的、令她无比陌生的情感。

不大不小的房间里只剩下一个虚体的剑灵，因此显得有些空荡，无生望着虚空良久，微微散开的瞳孔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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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这个时间来了，我记得你现在应该是在轮空休息才对吧？不对，你竟然也会主动来找我，真是少见啊少见。”

还是那幢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蓬莱岛主窝在和宫殿同样华丽的椅子上，小短腿在半空晃悠着，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沈寂额头飘过一排黑线，她黑着脸一边将黄皮纸扔出去一边咬牙切齿地说：“别戏精了，看看这个，觉不觉得眼熟？”

“怎么是我戏精，明明是你太难请。每次都是我去找你，要不然就只送来一个纸鹤，我才是金主爸爸好不好！”蓬莱岛主小声嘟囔着，两只小胖手一抖，有他一般长的纸张“哗”地展开，一朵栩栩如生的黑色花朵呈现在眼前，他不自觉眯起了眼，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一收，身上透露出几分成年人的稳重。

“你从哪儿弄来的？”他问。

“是闫姚来跟我道歉的时候给我的。”沈寂解释说：“我当初除了想要靠这件事直接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方便调查之外，也只是想试试合欢宗内会不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没想到还真的逼出了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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