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

沾染着血迹的鞭子呼啸而来，小沈寂像是彻底绝望一般低下了头，静静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小沈寂总觉得这一刻过得尤其漫长，连耳边的声音都不知何时消失，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人。

等等……好像不是错觉？

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人那样，小沈寂僵硬地抬起头，在看清眼前景象时，瞳孔一寸寸放大，睫羽剧烈颤抖，良久之后她才艰难地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长长的鞭子离她只有不足一米远，却反重力的、诡异地悬在半空。顺着鞭子向远处看，就会看见脸上还残留着病态笑容的沈夫人，她的右手依旧维持着高台的姿势，表情鲜活，甚至如果不是她脖子上深深的，几乎贯穿的伤口，只从表情根本看不出这已经是个死人。

又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是弹指一瞬，小沈寂才颤抖地转过头，看向不远处、正漫不经心笑着的青年。

“小家伙，我好看吗？”

慵懒戏谑的声音被风带到耳边，小沈寂深呼吸几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笃定道：“是你杀了她。”除了这个人，没人能如此迅速又悄无声息地杀掉一个人，尽管他的身上连衣服都没有任何凌乱，更没有任何血迹。

“嗯，是我。”孟塔压根没想着辩驳，痛快地承认了，他如闲庭散步般走向仍旧有点呆滞的小孩，语气带着一贯的轻嘲，“怎么，害怕了？还是……”

他说到一半忍不住笑了一声，仿佛看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乐子。

“还是……心疼这女人，想为她报仇？”

“不！”几乎没有任何间断的，小沈寂毫不犹豫地否定，脸上的表情从震惊渐渐变回平淡，她再次强调道：“我没有这样想，事实上，我或许应该感谢你。”

她的表情太认真，以至于孟塔不得不荒诞地认为，对方是真的在诚心实意的跟自己道谢。

见面眼红的宿敌跟自己道谢……这感觉，还真是有点让人上瘾啊。

孟塔再次回味了一遍那短短一句话，余光不自觉瞥向一侧被气的恨不得上前掐死幼年时自己的魂体沈寂，原本糟糕的心情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不用谢。”孟塔装模作样地客气了一句，口吻随意道：“毕竟是我的宿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的，就算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其他人？呵，自不量力。”

小沈寂有些懵懂地听着，其实没怎么理解，刚想继续问却好像冥冥之中预感到了什么，目光无意识地看向了另一边的空地，而那里正好是沈寂所站在的地方。

与此同时，原本恢宏华美的别墅如同被打碎的玻璃一样碎成碎片，然后化成烟尘慢慢消失，接着是花园、树林、没了气的沈夫人，甚至是别墅所处的整座山丘，都渐渐以这样的方式消散，直到整片空间只剩下没有边际的黑。

小沈寂若有所感地闭上眼睛，身形随着世界的变化也慢慢变得透明，直至彻底不见踪影。

这次的考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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