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心（二）开启苍海往事 (3-2)

这场景，似曾相识。

谷沉雪愣了会儿神，下意识地想要说什么，却听到一个声音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而这声音，就是他自己的。

“心法读完了？”

那声音听起来一点感情变化都没有，少年显然也是被吓住了，目光开始无措，声音也小了不少:“……还没。”

接着，谷沉雪又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为师之前说的话你都作耳边风？”

“我……不是的，是，是师兄他们……”少年明显慌了心神，后面那一句“是师兄他们说师尊您叫的我”噎在了喉咙，显然，他也终于知道，师兄他们是在戏弄他……

少年快急出眼泪了，生怕自己的师尊一下子生气，但却只听到一句“没有下次”。

那一刻，谷沉雪看到了少年眼中的惊讶以及明显的失落，那样子就像是在说“就算是我的错，您都不能安慰一下吗”。

但是少年的脸上依旧牵强地带着些淡淡的笑意，只是少了期待。

谷沉雪对于这样的场景一时无言，心里觉得这是梦，却比梦还要真实。

那少年，是隽寻。

为什么会梦到这个？

而且这个梦总让谷沉雪觉得自己曾真的亲身经历过，但也只是觉得。

这一瞬的错觉，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变了样，不再是满处春色，而是在他的凌雪峰上，身旁站着的人，是隽寻。

谷沉雪记得这是在他们从北海看花回来之后。

似乎和隽寻脱离不开了，这会儿梦到的几乎都是他，可越是这样，谷沉雪内心越不安。

只见身旁的人缓缓看向谷沉雪，面色带着几分复杂，目光灼灼，似乎是想要把谷沉雪牢牢刻在自己的目光中——

隽寻（后期）：师尊，如果，阿寻说如果，哪天阿寻若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您……会如何？

！！！

谷沉雪听到这句话下一秒的反应就是迅速出手想要抓住离他咫尺的人，却在碰到他的那一瞬间灰飞烟灭……

“阿寻！”

“阿寻……阿寻！”

谷沉雪猛地睁眼，目光所及是头顶的淡紫色蚊帐，并无隽寻。

果然还是梦。

谷沉雪睁着失神的双眸，好久好久，才从床榻上坐起，环顾四周，周遭已经空无一人，唯有还有燃着的炭火证明不久前还有人呆过。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刻除了云卿述他们，连茯苓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幻月宫里于是只剩下谷沉雪一人。

格外冷清。

谷沉雪无言地看向床头，那里放着整齐的衣物，是云卿述来时带来的，另外还有一张字条，是茯苓留下的，上面写了如果谷沉雪醒后看到，记得不要出幻月宫，他如今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幻月宫里有特制的阵法，可以替他缓解。

谷沉雪看了那张字条，穿戴整齐后来到了窗前，伸手将窗户打开了些，萧瑟的冷风就这样透进来，谷沉雪又清醒了不少，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心下明了，就算昏迷了这么久，他也清楚……如今的下修界成了什么样。

“仙君不如猜猜看，现在你的徒儿杀没杀人？”

“仙君这么信任你的徒儿吗？本尊好心劝告你一句，别等回去看到真实情况后，后悔啊。”

……

回想起当日妖皇所言，谷沉雪微微闭眼，双手紧攥，微微发颤。

阿寻……你当真……

为师还是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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