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离心（一） (2-1)

“什么？！怎么会这样？”

穆戎难以置信地看着茯苓，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的表情里捕捉到一点端倪，可是枉然。

茯苓缓缓站起，双手搭在身前，看着大吃一惊的穆戎和祁砚以及垂眸不语的云卿述，袖中的双指紧攥，感到了深深的无奈。

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中只剩下淡淡的苦药香以及有一下没一下的炭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云卿述：（好半天才抬眼，声音微哑）一点灵力，也没了？

那和废人又有何区别。

……

茯苓仙郡：（抿唇，思索片刻）倒也不是，我刚刚说的是往后的结果，如今仙君体内的灵力还尚存，只是极其不稳定，随时都有反噬的迹象。

又是一阵无言，云卿述那一刻只觉得心情五味杂陈，混沌的思绪压得他喘不过气，穆戎和祁砚更是红了眼眶，谁都知道一身修为对一个修士来说意味着什么，就好似一尊古琴无了琴弦，空有一具空壳。

云卿述：（双手紧攥，咬牙）能知道是什么毒吗？

茯苓仙郡：（目光一凛）自然，这其中就有卿玖思的秘制毒粉，当初也有弟子误中，这种毒会让人的灵力暂时封存。

……

卿玖思……竟然是她，三人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后都是震惊了一瞬，云卿述则是在此后目光一点点黯淡，心里只余下可悲与可笑。

少年不识风花雪月，卿玖思其实也曾是逍遥少年，心向远方，那时的她眼里总带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

“小丫头，这样大的雪，怎么还在此练剑啊？”

那是多年前的冬天，云卿述在后山的桃林里碰巧瞧见了正在认真练剑的卿玖思，那时正下着鹅毛大雪，桃树只剩下光秃的枝桠，早已覆上一层雪。

这样萧瑟寒冷的天里，她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小丫头，却在茫茫雪地上犹如灵巧的飞燕一样，剑起剑落都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冻得通红的双手丝毫没有影响她的一招一式。

雪景如画，她是最引人注目的一道风景。

云卿述对于这样的毅力自然是欣赏的，而那时的卿玖思对于他的问题也给出了回答——

“少年一身浩然气，师父说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修炼亦是如此，我自然不会负了这大好春光。”

少女说这句话时，声音清脆有力，目光闪闪，那一瞬间，好似这天地的寒雪也会被她的热情所融化。

……

只是过去再也照不亮将来，从前的初心终究成为一捧黄土撒向无边沙漠，毫无目的地徘徊着。

思及此，云卿述也不知该说什么，这似乎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万物顺其自然，终会有它的尽头，卿玖思……恐再难寻回曾经的自己。

这自然是令人痛心的，穆戎和祁砚也沉默了片刻，后知后觉又发现不对，就算真中了这样的毒，也只是会灵力封存，怎么会尽散呢？

除了茯苓，三人发现了这样的问题，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纷纷看向了茯苓，心照不宣，虽然没有言语，但茯苓也清楚他们要问什么，原本就阴郁的脸色又沉下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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