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苏宴说到做到,他拿出自己以前存下的钱,请家里的阿姨每日去东阳山给阿音的神龛上香,有时天气好或阿姨有事,他还会自己一瘸一拐坚持去山上祭拜。
真正做到了阿音所说的,风雨无阻。
只是苏宴每次出门难免听到村民们小声交谈的声音,他家在村里本就是名人,走到哪都有人关注,更别说现在遭遇如此大的变故,倒是大庭广众之下,没人敢说出些难听的话,那日小孩们的童言被人无意传到家里大人的耳里,回家后被好好教训了一顿,也不敢再放肆。
大家对苏宴的遭遇虽缄默不言,可那些或同情,或怜悯的眼神却如附骨之疽,好似在说:“那么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残疾人一个,还不如我们这些平安喜乐的普通人。”
从事故发生到现在苏宴已经经历过太多次这种场面,每次他都装作若无其事,挺直脊骨从那些人面前走过,可在无人的角落,苏宴还是会觉得难受,像被人剥光面皮,血淋淋摊开令人欣赏般,让那些人在他的不幸上找寻安慰,最后对自己说,没事,还有人比我更惨。
明明之前,他也是天上的星,是令人羡艳的天之骄子,未来可期。
苏宴一连多日去东阳山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庙上香的举动惊动了苏青和,生意人对神佛都有一定的敬畏之心,但说到底只是求个心理安慰,做大生意的,有几个不是心黑手辣的,苏青和信神佛,却只是偶尔一瞬。
晚上临近睡觉,苏青和叫住苏宴,一眼扫过他畸形的左腿,沉声道:“阿宴,以前我去庙里求神拜佛,你说你不信这些,现在怎么突然热衷去东阳山上香,我听外面的人说你几乎天天去,怎么回事?”
苏宴低垂着头没说话,身子一半陷入阴影中,面容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下模糊不清。
见状,苏青和放缓声调:“爸爸不是不让你去,偶尔诚心拜拜可以,但你每天去就没必要了,神佛这东西虚无缥缈,你不能把希望全放在这上面,我们还是要相信现代医学,是吧?”
顿了顿,他才又开口:“而且你秦阿姨还怀着孕,家里就这么一个帮忙的阿姨,你把人叫走了,你秦阿姨有个什么事怎么办,苏宴,我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你得体谅一下家里。”
苏宴终于抬起头,看着眼前已显得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他不再是记忆里会每日下班回来抱着他举高高的父亲,现在他娇妻在怀,又有新的孩子,生活富足,自己这个残疾的儿子也不再是他的骄傲,倒像个累赘,只是血脉相连,他也养的起,所以自己还留在这里。
“我知道了,父亲。”苏宴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失望,“以后不会了。”
苏青和拍了拍苏宴的胳膊,松口气笑了笑道:“你知道就好,已经很晚了,阿宴你早点休息。”
说完他便转身回房,苏宴站在原地,还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女人娇俏的声音和男人含笑的安抚。
秦琳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能看出性别,苏青和托关系去做了检查,孩子是个男孩,这个消息让他高兴了好几天,大手一挥给秦琳买了许多奢侈品和补品,就差将人供起来。
苏宴站在黑暗的廊道中,身后罩上黑影,脚下的影子张牙舞爪,像要将他拉进深渊,万劫不复。
他给神明的承诺不能完成,不知道她会不会再去找下一个如他一般的信徒,她那样的好颜色迷惑一个凡人该是容易的很。
苏宴淡淡想着,好似全不在意,可心底深处却有一丝微弱的火星燃起,满满尽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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