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熏香袅袅,烛火摇曳,阿苏德懒散地靠坐在软椅上,手里拿着前线的函文,慢条斯理地批阅,色彩浓烈的的面皮在昏暗的光影下竟显得有些魔魅。
突然,房门被敲响,侍卫靠着门低声道:“将军,属下有事相告。”
“进。”
得到允许后,侍卫推门而入,将这些天明察暗访的调查结果呈现在阿苏德眼前。
“我们仔细调查了出入围猎场的各家名单,其中发现异常的有五家,对这五家一一排查后,确定嫌疑最大的是城南徐府,一个做皮毛珠宝生意的富商。”
“现在乌吉姆大人已带人将其团团围住,不知将军要如何处置这徐府?”
阿苏德看完侍卫呈上的折子,轻轻一扬,将其随意丢在桌上 ,玉石般白腻瘦削的指骨搭在棕黑色的木椅手柄上,无序地轻点着木椅,发出一阵沉闷的“哒哒”声。
沉吟片刻,他低垂着眉眼,声无波澜地问道:“这便是你们调查的结果?”
屋内炭火十足,侍卫额头渗出颗颗米粒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滚落,有的滴在眼皮,他却不敢去擦,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回将军,我们确实已将所有人都查了一遍,只是除了,除了……”侍卫脸上出现明显的为难之色,说话吞吞吐吐。
阿苏德失去耐心,大声呵斥道:“除了什么?有何事直接说!”
侍卫被吓得一激灵,连忙快速禀告道:“除了花音姑娘。当时她进围场,我们并未搜查她的马车。”
“事发后我们本想调查花府,可又被乌吉姆大人拦下,所以若还有可疑之人,就只剩下花音姑娘了。”
随后屋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四角炭盆不时发出点“噼啪”声。
阿苏德拿起桌上的折子,再看了一遍,又找到其余几分暗报,越看他的脊背绷得越直,捏着折子的手紧得指尖发白,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墨眸阴鸷,翻滚着滔天怒火。
倏然,他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的笑声,随后笑声愈来愈大,渐渐还伴随着声声急促的咳嗽,让人听着觉得可悲又可怖。
他轻声开口,漆黑的瞳孔中尽是压抑的怒气,“杀,徐府一个不留。”
*
近日花府热闹极了,一改往日凄清,变得门庭若市。
在阿苏德身体好得差不多时,他便让媒婆带着丰厚的彩礼去花府提亲。
花文远虽知道阿苏德对花音一见钟情,但他先前顾及着花音的意愿,迟迟没有上门提亲,总让人提心吊胆,毕竟阿苏德在边城众人眼中可是一块香馍馍。
现在双方交换了庚贴,定下婚期,又抬来几大箱价值不菲的彩礼,才算彻底过了明路定下,花文远的心才踏实下来。
现在花文远算得上是春风得意,边城有头有脸的家族遇见他都先礼让三分,哪还有之前的轻蔑嘻弄。
而自定下婚期,花音便被强制着不准出门,美名其曰待嫁闺中。
阿苏德更是派来一位据说是从宫里出来的嬷嬷,看似来指导她规矩,督促她绣嫁衣,然而却是实打实的监控。
花音倚靠在窗边小榻上,有一针没一针地绣着嫁衣,反正只是随意绣点线上去,她便不怎么走心,只能说针脚还算齐整。
脑里又将自己接下来精彩的表演过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便又继续享受最后这为时不长的吃饭、睡觉、看话本的美好贵女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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