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恋人(五)

『“你还在吗——哥哥”』

这个破折号很有意思，不过常屿没有细想，游戏而已，没必要较真。

系统依然很及时地给予反馈。

『1.保持沉默』

『2.告诉他，保持安静』

『3.温柔地给他一个拥抱，并亲亲他』

毫无疑问，常屿更喜欢第二个看起来比较中庸的选项。

他果断选下第二个选项，就见屏幕中分明没有什么变化，那男孩却如同被吓到了，他局促地开始试图缩回双腿。脸上表情是肉眼可见的害怕。

然后系统开始记日志:

『你用凶恶的男声大声告诉他，保持安静！』

常屿:？

原来选性别的作用……是这样吗？

常屿有些无语，不知道该说是它太智能，选项自带情绪还是该说它智障，这种情境下，还有这种回复。

系统没有再弹出其他窗口，常屿自顾自地观察一会儿，开始研究界面。

也许是认为养成游戏不需要教程，也许的为了让玩家自己探索，增加可玩性，也许是他已经错过了。总之他特地搁置为了闲下来详细了解玩法，结果现在只能看着空无一物的界面干瞪眼。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光脑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映照着电脑前青年那头浅色短发，无端从那头发旋看出几分柔和。屏幕上，系统通报正缓缓跳跃着。

『他嘴唇蠕动着，似乎有话要说』

『随着时间过去他似乎变得不安』

『他再次开始环顾四周，他忍不住站起身，寻找着什么』

……

『他感觉十分饥饿了』

『他变得有些奇怪』

……

但是很快，这行字缓缓消失了，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人一点一点擦去。

—分界线—

故槐的心念一转，让他决定自己以一个贫寒无助的男童形象示人，意图让那暗处的窥视者视其为无足轻重、甚至引人怜悯的存在。如此一来，他或许能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博取更多的宽容与保护，同时，在未知对方真实意图的情况下，也能巧妙地避开可能潜藏的危机与诡计。

可这破屋实在难捱，他手握大权后已经很少有机会再体验曾经的感受。寒意在每条骨头的缝隙里游走，

就在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忽然想到，或许那个躲在暗处的人与自己并无二致，同样是个乐于见到别人痛苦的扭曲灵魂。

不过很快他就“活”了过来，这么多年为了活着他什么都做过，不过是被人戏弄，远不会达到摧毁他意志的地步，于是他一路爬到壁炉边，虽然他并不能明白为什么他换了一个地方。不过他也不在乎别人的恶趣味。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饥饿。故槐是有蒙蔽对方的打算，但是对方这样逗狗似的，先是严寒，又是饥饿，至今也没有一身体面的衣服……

故槐蜷缩在床铺靠近壁炉的一角，这个六七岁孩童的瘦弱的身体只占据了极小的一块地方，乍一看好似不起眼的影子。他身上披挂着几片勉强能称为衣物的破布条，这些褴褛的碎片既不能保暖也不能遮羞。此刻，他正紧紧地抱着自己干瘦的腹部，因饥饿引发的胃痉挛让他痛苦不堪。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因为壁炉旁的温度升高，还是因为疼痛所致，每一滴都诉说着难以言喻的煎熬。

他无意识地抓紧腹部，心想，以后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将这个人折磨到让他在极尽的痛苦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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