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贼的白月光（19） (2-1)

成婚前一天，零夏夜里浅眠，陷入了一场揪心的噩梦中。

她是被鸡鸣声惊醒的，睁开眼时，已是晨时，太阳刚刚出来，光温柔的落在房间里，丫鬟捧了凤冠霞帔进来，笑着看向零夏道：“小姐醒了？”

零夏轻轻喘息着，没有回话，她满脑子都是那双绝望又痛苦的眼睛，丫鬟皱了皱眉头，走到零夏身前，不由得道：“小姐可是魇住了？”

她在夜里看着床单，对于嫁给赵子彦这件事，产生了无尽的恐惧。

而这时外面已经开始点灯了，大伙儿忙着开始张贴喜字。

零夏动了动眼珠，这时候才缓过来是做梦。

丫鬟看出零夏的呆滞，不由得笑道：“小姐不是太过紧张了吧？”

“无妨。”

零夏摇摇头，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嫁给赵子彦是无法逆转的事了，她没有退路了。

于是她直起身来，在侍女的侍奉下，起身换上了喜服。

她的喜服是早早备下的，上面的绣品，都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绣这些图样时，她想的是，如果能嫁给阿鸷，到时候或许他会夸夸她心灵手巧。

阿鸷……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这个名字，骤然就充满了心酸委屈。

顾夫人早早起来，替她梳头发，看见夏夏坐在镜子前，咬着牙关，一言不发的哭着，顾夫人心里顿时如刀割一般。

她抱紧了她，沙哑着声道：“你的苦我明白……都明白……”

他们两情相悦，本会是最为幸福的一对，只可惜缘分太浅，到头来都付之一空，转头要嫁给一个素未相识的男人。

这样的委屈绝望，她作为女人，自然清楚知晓。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若没有这场战争，她是一定能嫁给他的，可现在全城的人的性命都压在了她的肩上，她不得不嫁……

顾夫人抱着零夏，却是哭得比零夏还要伤怀几分。零夏忙吸了吸鼻子，拍了拍舅母的手道：“舅母，没事的，你别难过。人家说出嫁的时候都要哭一哭才吉利，我就是随便哭一下。”

说着，零夏忙抹了眼泪，强笑道：“来，上妆吧，无妨的。”

看着零夏的模样，顾夫人心里更难受了。她握住了零夏的手，反复道：“是我们对不住你……”

她明白的。

她的侄女这样善良，凡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怎么都不会愿意搭上全城人的性命的。

两人说着话，零夏上了妆，穿上喜服，带上凤冠，然后便盖上盖头，等着赵子彦来迎亲。

迎亲的队伍敲敲打打的过来了，零夏手握住红绸，站起身，跟着赵子彦跨出门去，上了花轿。

她坐到了轿子里，赵子彦放下轿帘，上了马。

轿子抬起来，周边吹吹打打，零夏坐在花轿里，感觉周边一片喧闹，她的内心却是一片荒芜。

她没有任何一刻，比这一分钟清醒认知到，她不愿，真的不愿。她从前安慰自己不就嫁个人吗？有什么大不了，可现在觉得只觉心如刀割，她再一次庆幸自己支开了阿鸷，若是他在的话，该多心痛啊……

然而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坐在轿子里，突然听见喧闹的声音中，有一声“李副尉，你慢着点！”

在那一刻，她心跳骤然加快。

她颤抖着手，她突然很想掀开自己的盖头，她特别想看一眼，她日思夜想过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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