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定国公薛远从府外归来,慢慢走下马车。可突然,箭矢划破风声,迅速猛烈,直直钉在匾额之上。
薛远:何人?!
薛远蓦然停下脚步,眼神锋利地看向箭矢,四处环视寻找射箭之人。
定国公府的侍卫骤然拔剑,围绕在薛远附近,警惕万分。
薛远:那里!追!
射箭之人迅速离开,只留下一闪而过的影子,侍卫倾巢而出,疾步追了过去。
薛远则慢慢接过箭矢上的字条,打开一看,竟是半封信——他的眸中是说不出的亮光,笑容都要藏不住了。
这是燕牧写给平南王的半封信。
薛远:真乃天助我也。
薛远得意洋洋地抬头看天,下一秒又收敛情绪,皱眉严肃地吩咐道。
薛远:来人哪,进宫!
御书房内,烛火影影绰绰,还是有些许的黯淡。
谢危被急召入宫,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可当他看见安坐在一旁的薛远时,便知此事万万不简单。
果然,薛远呈上一封书信,指控燕家与平南王逆党勾结,意图谋反。
沈琅面色阴沉,不怒而威。可尚未加以查证,他便想要草草断案,可见陛下忌惮燕家、想要除掉燕家之心,比预想中更甚。
握着这半封信,谢危不用细想也知道是那公仪丞的手笔,可恨那老贼包藏祸心又老奸巨猾,如今借着王爷的名义对燕家下手,更是肆无忌惮。
谢危不动声色,只将眸中的冰冷藏于墨色之下,看起来甚是泰然自若。
谢危:臣以为这半封书信来历不明,且依信中所述,只是有人在询问平南王薛家早夭世子之事。
谢危:既无燕家印信,也无叛国之词句,做不得实质证据。
谢危:若有心之人说这封信是定国公所写,也不为过。
谢危甚至笑了笑,神情中带了几分微不可觉的恶意与攻击,薛远的目光瞬间沉了下去,反击之语意味深长。
薛远:少师是怀疑我定国公府通敌呀,还是怀疑本公要栽赃陷害燕家?
气氛骤然凝滞,陛下看向谢危的眸中也隐约有些试探,可谢危恍若未闻,眉眼稍弯,假笑间悠悠然,仿佛自己十分无辜。
谢危:国公之忠心天下皆知。
谢危:臣的意思是,这封书信既然有上半封,那就会有下半封。
谢危:不如多给刑部一些时间搜查,等找到下半封有勇毅侯府印信或者燕侯爷落款的,再定燕家之罪。
薛远的眸中划过一丝暗芒,他已急不可耐地想要除掉燕家,故而,沈琅尚未出言,他便着急地先开了口。
薛远:燕牧狼子野心,路人皆知,还需要什么证明?
薛远:逆党一案已由刑部接手多时,至今毫无进展。
薛远:如果再这么拖下去的话,恐怕酿成大患。
这颠倒黑白、贼喊捉贼的功夫,薛远是修炼到家了,他一副忠臣姿态,仿佛烛影下那个张牙舞爪、争权夺利的小人不是他。
可笑至极。
谢危藏住心中复杂,只装作旁观者一般,不露声色地劝诫着。
谢危:圣上,二十年您都等得,区区几个月不必心急。
薛远蓦然起身,气势汹汹地走到谢危面前,似在对峙、实为恐吓,达成目的。
薛远:还等什么!
薛远:若是等到燕家军联合平南王大军一起攻入京中…
薛远:那一切都晚了!
薛远所言,恰巧戳到了陛下的心窝,他蓦然起身,神色阴沉。
沈琅:好了!
昏暗的烛光遮住沈琅的半边容颜,他眸色暗沉,声音晦涩。
沈琅:谢卿说的不错,悠悠众口,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沈琅:但是事关国本,朕不能有丝毫疏漏。
沈琅:即日起,燕家圈禁在府,配合兴武卫调查。
沈琅: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不能有一丝的威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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