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中尸位素餐者被清算,留下真才实学者,让一众奉宸殿学生吃了惊。
原来,厉害的夫子,不管严厉还是温和,所教所授,都是堂堂正正的知识。
那劳什子《贞礼》,早被谢危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
也不知道清理翰林院中薛家的爪牙是不是早在谢危的计划之内,反正他这几日心情甚好,在琴课上侃侃而谈。
谢危:眼下既然各位都准备跟谢某学琴,便请大家将往日所学都忘个干净,权当自己并没有学过,从头来过,重新开始。
谢危:学琴是道,有了道,方能称得上有成。
谢危步态从容,言语平和,一点儿也没有高高在上,果真是圣人遗风。
灵雎看着将戒尺背在身后的谢危,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些许。
胆子略大些的,对谢危之言信服又疑惑者,在这时试探着举起了自己的小手。
周宝樱:先生说得这样难,那您学了多少年琴,现在算是什么境界呀?
谢危回眸看了她一眼,笑道。
#谢危:谢某自四岁开学学琴,如今…勉强算是摸着门槛吧。
众人不由咋舌。
周宝樱更是掰着手指头帮他算了算,嘴巴都不由张大了。
周宝樱:那得学了有二十多年,这才小成…
#谢危:我算愚钝的,若天资聪慧有灵性,便未必需要这么久了。
听见他说“愚钝”两个字,灵雎没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如果谢危都叫“愚钝”,那这天底下还有聪明人吗?
然而谢危面上却没有任何旁人故意自谦时的那种怡然得色,相反,是认真且低沉的。
她于是意识到——
谢危竟然是真的觉得自己愚钝,于琴之一道,二十多年只能算小成。
她忽而想起从前那个紧紧抱着琴的少年,乐声从过往的年轮中撕开、传出,她的眼神模糊又对焦,终于还是生出许多怅然来。
那张拼命护下的琴,到底还是沾染了血迹,再拿不出手了。
或许,他早就丢弃了吧…
灵雎这般想着,看着谢危的眼神隐隐约约带了点受伤,转瞬即逝。
可她的悲伤,还是从乐声中透露出来。
凄凄惨惨戚戚。
谢危闻声望去,却撞进了灵雎清浅模糊的眼眸,平静如一潭水,波纹晃动。
她分明在看他。
可谢危却觉得,她更像是透过自己在怀念些什么。
或者说,在看回忆中的另一个人。
谢危慢慢捏紧了手,眼神沉了下去。
一日的课程结束,灵雎慢慢走回自己的院子,她又想起那张带血的琴,不自觉地看向自己的手,深深叹了一口气。
叹息声传入不远处的凉亭。
等候许久的谢危浑身一僵,可到底还是拼命压抑住了阴冷,缓缓走了出来。
谢危:文华。
灵雎惊讶望去,眼眸亮晶晶地,她提着衣裙跑了过去,笑着抬头。
灵雎:先生,你怎么来了?
谢危的心被她的笑容安抚了一些,可还是心存犹疑,不得不解惑。
他摸了摸灵雎的头,温和垂首。
谢危:我做了一些江南的点心,还在文昭阁的蒸炉里,文华要去尝尝吗?
江南的点心?文昭阁?
灵雎的心跳停了一瞬,她眨眨眼,笑着点了点头,悄悄牵起谢危的手。
灵雎:好啊,去尝尝吧,我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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