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夜之后,张遮和顾春芳的调查名单上,便默默添了一个谢危。
可惜查无实据、一无所获。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暗中阻止。
谢危垂眸浅笑,任由长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墨色,随意地揉捏着手中棋子。
可就在这时,一句“谢少师,燕侯爷想要见您”,让他脸上的假面骤然碎裂,露出几分真情实意的惊讶来。
还有那藏于眸底的欢喜。
沉沉却柔软。
谢危乘坐马车来到勇毅侯府,他穿过长长的走廊,独自站在挂着“明德惟馨”的正厅中,恍惚间忆起当年旧事。
他仿佛看到了幼时的自己——那个小孩儿正蜷在母亲的怀抱中,睡眼惺忪,呢喃着什么。
正当他思绪纷飞之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便是那清朗的少年唤道:
燕临:谢先生!
蓦然回首,谢危眸中的湿意还未褪去,他看着缓缓走来的燕牧,以及那明媚的少年郎,提着的心终于缓了些许。
他作揖行礼,垂眸间将一切不应出现的神情都压了回去。
燕牧亦走近回礼,温和地说道:
燕牧:多日不见,少师安好?
谢危点了点头,只稍显担忧地说道:
谢危:一切安好。
谢危:倒是侯爷,身子可大好了?
燕牧淡淡一笑,丝毫不见被圈禁数日的低沉,一语双关道:
燕牧:我撑了这些年,总算得偿所愿,还有什么不好的。
燕牧:请。
谢危循礼安坐于下,掩住眸中担忧,只不解地看向燕牧,询问道:
谢危:侯爷今日叫谢某过来…
谢危:所为何事?
然而,让谢危意想不到的,是燕临的突然下跪,和他亮闪的眼眸、诚恳的请求:
燕临:先生在上,燕临斗胆有请先生为燕临赞冠。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缓慢,谢危的心像是被人攥住,惊喜与酸涩交织,隐隐作痛。他不可置信地起身看向燕牧,难掩眸中翻涌的复杂。
燕牧淡淡一笑,起身温和地说道:
#燕牧:冠者,男子伊始也。
#燕牧:按古礼,应由族中长辈为他加冠取字,以对来日聊表期许。
#燕牧:少师大人,燕家久在战场,人丁单薄,如今,也唯有你了。
暗藏的深意,敲击心灵。
日光划过,谢危的眼中似乎隐约有些水润,转瞬即逝。他瞳孔轻颤,有些抑制不住情绪,只得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悄然猛掐合谷穴,压抑着、克制着。
“舅舅…”
可他不敢出声,亦不敢回话。他只怕自己一张嘴,就难以抑制地显露出哭腔,流下那无法解释的眼泪来。
谁料,就这片刻的沉默,竟让燕临误会谢危在为难、不愿答应,他有些自嘲地叹了一口气,垂眸道:
燕临:我本以为我跟少师是师徒之谊,旁人不会说什么。
燕临:可现下看来,燕家这般光景确有不便。
燕临:若是让先生为难的话…
燕临尚不懂谢危,亦不知他心中的欢喜与苦涩。谢危蓦然回神,温和地扶起燕临,笑意中混杂着怅然与真意:
谢危:不。
谢危:未有不便。
谢危:世子品行端正,且这冠礼是男子一生之中最重要之事。
谢危:承蒙侯爷青眼,竟将此重任交给谢某。
谢危:谢某只是在想,这冠礼之上,该给世子取什么字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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