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余下半空,她提笔略略思索,随后落笔之下,便描绘了兽状之物,如似家犬,憨态可掬,前爪拢搭,仔细瞧来却并非如是,那眼神也比犬类多了几分睥睨之态,这般居高临下的神态,实在相似。
凝烟终是不忍一笑,收了信笺叩压在了案几,抽出暗格中的短刀在火焰之上燎烧,冷铁泛红,如即将融化了的火浆,她若有所思的瞧着那短刃,缓言道:“萧家失势如蝼蚁,萧长风已然按捺不住,所谓的借势之恩,不过是个幌子,借势,更为借刀杀人。”
苏锦按住腰侧刀柄的手一动,顺言道:“萧家主朝二小姐借势,可见小人附势之意,只不过夜家家主也非善类,他若成势,必将于您不利。”
“于我不利,便为不谋。”凝烟抬刀,轻吹烫痕,便在底下案几搁了雕纹玉杯,抬壶便往刀上浇水,水火难相容,残火被熄,流水便顺着短刃之侧斜斜滑落,尽数流于杯中,她唇边似有一抹笑,抬头看她,语气渐深道:“这样的人,留有何用,不过是平添祸患!萧家成势,是我要借他之手削了夜家的威风,夜家破败,那萧家于我便无甚用处,不过是先后要赴了黄泉路,谁又比谁更高一步。”
“属下明白。”苏锦颔首,肯定道:“二小姐之意,自有属下与鬼鼎坊众死士尽心,当不留祸患。”
“不必。”凝烟撂刀在案,起身便朝殿外而行,抬手遮天,流光自指缝中倾泻而来,转眸瞟她一眼,道:“我自有我的决断。”
苏锦在其身后扶刀颔首,恭敬道:“属下必当谨记二小姐之言。”
凝烟抚衣抬步拾阶而下,取下狐裘大氅任凭落地,独身漫步,微微仰头,寒风吹透了一身的凉意,衣袂翻飞,飒飒之音起伏铮铮。
凝烟侧身回眸,当即便道:“动身,即刻前往鬼鼎坊。”言语还未落,便起身踏空扬长离去,赪紫裙影如流动垂带,逐渐脱离于视线。
坊中大殿内外皆是以朱红垂幔所饰撑顶金漆柱,飘若悬彩,送风十里扺坊中,招展之势,彩瓦金石披覆在墙,映衬流光熠熠生辉,更是炫目万分,二女擂鼓起势,不过薄柳之姿,抬身翻空便一踏那鼓面,泛纹涟漪,惊动似沉水,石狮雕摆半卧石板,神态带煞,夜明珠所嵌的双目转动射光,半口微张,似欲将人吞入果腹。
死士分两形之势,剑拔弩张,剑器火石绽射,劈石破壁,剑气实在逼人,左方死士为首女子明眸艳容,身穿明缃窄身裙,却持箜篌,箜篌为翠玉之形,所塑若青凤凰鸟,斜绕玉兰花饰,流光百转,别有风光;那女子半倚在此,轻揽箜篌,拨弦奏乐,凌光犹如刀光流泻,空投而奔,身后众人皆是挽髻插簪,腰缠银线 扶剑拔刀,对战右方之人。
大鼓再撼,樊越抬身翻动,一脚踏空一扬,朝右方死士刺来,敏捷势也快,毓贞抬腿踢起长刀,抵住樊越来势,刀剑切磋分毫不让,铮铮铁音沉伏长水,樊越抬腿便要勾她后膝,赤手欲夺刀,毓贞退步躲避,抬拳便要握住她赤手,樊越仰身一横,刀剑之势也随之而压,毓贞一脚勾住她足腕稳住身下之人,抬刀压剑,樊越咬牙,额间渗了汗水沿着眼角滚淌,趁势往左翻动,便脱了桎梏,一脚踏在毓贞的脊背,将人蹬踏,毓贞空中一旋,便单脚欲往她胸口踏去,樊越一执横剑直抵,毓贞呈半旋,一手撑刀悬扶落地,便抬身倒翻,稳稳踏住石雕,樊越一抛长剑,踏脚踩住剑尖,与之隔空对视,剑气逼人,凌光乱贱。
剑光飞溅,疾声凄凄,毓贞挥刀便来,樊越不肯退让,迎身就打,一刀一剑之中杀气难以遮消,所荡之气力道之大,裂石为二,毓贞退避,樊越便紧追其招数,若反退之,她亦如此,实在难分胜负。
有人倏道:“属下恭迎主上。”声势不小,众死士闻言皆是抛刀单跪,恭敬守礼,就连樊越也分了神,毓贞趁势便一脚踏动她胸口,樊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战败倒地,剑如玄影落下,还未起身正眼,便见身上之人执刀抵在她喉,近一寸则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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