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 (13-3)

刀身见血后，更是满满的铁腥味，不免令人心中犯呕，季江夜将那女人随手丢在了地上，她却因剧烈的疼痛感顾不得吐出口中的衣布，屈起膝在地上打滚，蜷起脚趾乱蹬，双手捂住鲜血淋漓的眼眶，哭喊的声音呜呜耶耶，只能拼命的咬住磨动口中的衣布，牙龈止不住的发酸，心中想要呕吐，一股热气冒上喉咙，脸颊滚烫，倏地伸手抓住头发扯落了银钗珠簪，抱头打滚，泪与汗混合打湿了衣襟，她伸手胡乱的摸索着地上的玉珠簪子，握在满是鲜血的手中欲捅穿腹部果断了结性命，刚将手抬起，却被他一把抢过了那根玉珠簪子摔落，珠花碎裂却绝美，如被渗透的冰水。

季江夜神色冷漠，握住她的脖颈给提了起来，从下颚捏住一把将那人皮面具扯掉，她便当即换了一副不过中人之资的面容，皮相不够惊艳，空空流血泪的眼眶更是渗人。

握住她脖颈的手力道一紧，颈骨咔嚓一声碎裂，那女人便偏头断了气息，在口中塞好的衣布便吐了出来，季江夜一把将那尸身给扔开，那尸身被丢出后刚好掉伏在了笔案上，将那长案压的碎裂，笔墨石砚撤落，声势巨大。

季江夜转过身走回椅子旁，拿过茶水仰头饮尽，将杯盏摔的粉碎，抬脚踏住那玉石小案，一手搭在膝上，朝殿外吼道：“给本座滚进来。”

极乐殿外头一阵萧瑟冷风，守在外头的人心中一凉，转身依了命令推开殿门入了殿中，单膝跪地，持刀行礼，目光却瞥向了那女尸，又匆匆收回目光，道：“属下拜见王上。”

玉石小案被他一脚蹬翻在地，浮玥姬不禁咬住唇，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刀，却不敢擅自起身，殿中横生紫气，那张软塌塌的人皮面具便落在了季江夜的手中，随手拎了拎，那呛人的腥气便扑鼻而来，上面尽是斑驳血迹。

“人皮面具？”季江夜猛的一攥紧，唇边浮起一抹冷冷的笑，将人皮面具扔在她跪倒在地的左膝边，道：“你想揣测本座的心思？还是觉得本座瞎了眼了连人都瞧不清了？”

“属下不敢！”浮玥姬伏地跪拜，砰砰砰的朝他磕了三个响头，抬起身正欲为自己辩解，却被一鞭子抽在左肩，她膝盖一沉跪了下来，与此同时衣料被撕裂，皮开肉绽。她伸手攥紧伤口外的衣料，嘴唇泛白，额头滚落了汗珠，忍痛胡诌道：“属下不知王上是什么意思？这人皮面具并非属下之物，还请王上明鉴，以证属下清白！”

“本座最痛恨的就是欺骗，你身为本座的死士，竟然不惜以身犯戒，你想干什么？”季江夜握紧手中的骨鞭一挥，冷影浮过，正中她的胸口，将人抡倒在地，浮玥姬连滚带爬的撑膝起身，汗岑岑的发丝凌乱垂落，口中淌血，仰头喘气。

浮玥姬脊背发麻，撑住地想要站起来跪好，身躯却如烂泥匍匐在了地上，指甲抠住红玉地板的声音尖锐，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应道：“属下诚不敢欺您，不该鬼迷心窍揣测王上的心思，但……属下此举也是为了王上，您心中所想，欺得了众人，却骗不过王上自己的心，属下不忍您茶饭不思，伤了身子又误了征战大业，若王上心生愉悦，必将鼓舞士气，我幽冥便可轻而易举的一统六界！”

“你怎么敢？”季江夜疾步行来，俯下身来看她，拨开她额前的湿发，手中的骨鞭挑起她的下颚，道：“一统六界于本座而言不过是囊中取物，你又怎么敢来警示本座？”

浮玥姬身上的衣裳被鲜血浸透，左肩的衣料破裂，露出了一道骇人的伤，不断的淌出血来，她顺势捂住鞭伤，摸了一手的血，却又被迫仰起头来，只能颤颤巍巍的起身跪好，心中难受感如针刺喉，汗珠从眼皮滚落在眼中，蛰疼。

“六界还未一统，做好你身为死士该尽的责任。”季江夜神色淡漠，手中的骨鞭倏地拿开，目光落在她脸颊上象征死士的豹纹图腾上，唇边扯起笑，道：“还有，本座心中的人，那也并非是一张人皮面具就能让本座提起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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