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五更天,天微微亮,骄阳半遮云,红墙掩树影,院内海棠树上粉白色海棠花瓣随着荡漾的微风散落一地,偶尔也会有挑着明珠夜灯的侍婢经过,夜殇殿的殿门微掩着,殿中烛火通明。
凝烟侧坐在红蜡檀木桌案边,捧着一卷兵书照着烛光细细览阅着,身穿挑纱漩涡对襟绣裙,裙裳底层为上好的蚕绒软布,内中裳裙为暗夜幽蓝色,外面罩着流金色锦缎的薄纱长外褂,宽大的镀金薄纱袖摆随着手上动作轻轻滑过半空。
殿门外刮过一阵微风,一道鬼魅黑影极速闪过,凝烟略感疑惑,抬眸朝着殿门望去,岂料一支黑色长箭捅破了窗纸射了进来,凝烟轻轻偏头躲过,抬手用书卷挡住了锋利的箭头,两物相撞,长箭砰的一声摔落在地,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箭身上绑着的一折宣黄色信纸,凝烟扬手挥起一道灵力,那支长箭便落入了她的手中。
凝烟将绑着纸条的红绳拆开,两指轻轻一抚将那纸条展平,眸光轻轻掠过那几行魏碑字,微微抿唇一笑,两指夹起那信纸抛入了烛光之中,宣黄色信纸被烛焰吞噬消散,自烛身逐渐散开一片烧成灰渣的碎纸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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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影,黑鸦栖息在院中枝头,佣兵团院中空旷的地上铺着宽大的锦绣红棕色地毯,四周皆立绕着鼓囊囊的红色大鼓,两排青衣侍婢端着茶水糕点恭恭敬敬的候在那里。
凉风筛过,将那鼓面激起一阵微漾漪涟,身穿黑色绒装的泠弦歌立在侍婢首位,神色凝重。
季江夜站在院落中央,腕中摆动着刀柄,眸光一凛,忽然挥起刀锋朝前一摆,紫金衣角被风声割得猎猎作响,纵身踏空而起时扬腿一踢正中红鼓,鼓面被狠狠撞击,轰隆一声而过,余音震动着红鼓荡起一阵巨大的波澜,季江夜一脚蹬在另外一面红鼓上,将那鼓身震得晃动起来,又猛地挥起刀刃朝前捅去,砰啪的一声划破了红鼓,而那宽大的红鼓也突然泄了气儿,他抬手拔出刀柄向后一丢插在锦绣红棕地毯上,红鼓轻颤了两下,被季江夜一脚蹬在了地上,轰然坍塌,鼓架碎了一地,残碎的红色木屑轻轻迸溅而起。
身穿紫金束身窄袖裳的男人稳稳落地,侧身望去藐了一眼那坍塌下来的红鼓,转身走至那两排青衣侍婢面前停了下来,抬手拎起一盏褐色小茶壶掂了掂,仰头将那茶壶朝上一颠,顺着壶嘴咕咚咕咚的灌着凉茶,额间渗着细密的汗珠顺着下颌线一路淌落流至衣襟内,待凉茶润过喉中干燥后,季江夜将那褐色小茶壶轻轻一抛扔入了那侍婢端着的黑漆漆的托盘内,又顺手拿起白毛巾擦拭着额间细汗。
“泠弦歌,独孤家那边……”季江夜将白毛巾扔下,抬眸望向泠弦歌正欲询问,却被一声俏生生的女音打断,回身望去,只见那黄衣侍婢微微颔首,道:“启禀王上,独孤二小姐求见。”
季江夜轻轻蹙眉思索,回神过来后便抬手一挥将那侍婢禀退了下去,一挑眉头,唇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弧度,轻声道:“鱼儿要上钩了。”
季江夜一挑眉头,缓声调侃道:“多日未见想不到凝烟二小姐竟然还能记挂得起我这个未来夫君,当真是叫本座受宠若惊。”
“多日未见?”凝烟只感好笑,盯着他的双眸幽幽道:“若说臣没有记错的话,距上回与王上分别之时还不足五日有余。”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未见卿颜,焉能不念?”
季江夜轻轻挑眉,忽然扯住凝烟的手,拉扯间凝烟便措不及防地撞入了他的怀中,下颚轻轻贴住季江夜的肩膀,臂膀上的伤口却被扯裂,一股疼痛感袭来,殷红的鲜血渗出绷带染红了衣料,凝烟轻蹙眉尖,倒抽了一口凉气,季江夜微微一笑,倘装不知情,指尖抚上那渗血的衣料上,连指腹上都染上了血珠,连忙后退两步,扯过她的手,故作惊讶道:“受伤了?〞
“没事,小伤而已。”凝烟挣脱出季江夜的手,抬手捂住左手臂膀,语气有些遮掩。
季江夜瞟了一眼那被自己前日所划的血痕,余光轻轻瞥向泠弦歌,泠弦歌与之眸光交流,其意季江夜心知肚明,骤然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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