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裳青极为愤恨地瞪了南鸢一眼,浑身凉如薄冰,双手颤抖着提起湿漉漉的裙摆踏过了偏房门槛,徐裳青的儿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着急着慌的便想要跟过去,南鸢朝着他走去,抬手止住,道:“二公子就不要跟过去了,待会儿拜完堂再进,别冲了我们独孤家的喜。”
未等徐裳青的儿子答话,南鸢便恭恭敬敬的朝他行了个礼,转身也跟着进了偏门。
独孤府正堂,晌午。
通身穿着喜服的独孤正雄端坐在座椅上,脸上洋溢着笑容,中间隔了一张檀木桌案,那旁的空旷座位上摆着一方牌位,深黑色打底,旁边细细密密的绕着淡金边,牌位正中央篆刻着一行小字——亡妻独孤云氏晚烟之灵位。
凝烟姿态懒散的坐在偏侧的一张靠背椅上,青丝垂泻,鬓边水蓝流苏凤纹簪斜插着,淡淡的盯着跪在殿中央的徐裳青,身着窄身衣的苏锦便站在她的旁边,眸光嫌弃地扫过徐裳青。
身穿黄衣罗裙的年轻侍婢自殿外走至徐裳青身旁停下,恭恭敬敬的将托盘放低了一些,徐裳青强挤出一丝微笑,两手端过茶杯恭恭敬敬的呈给独孤正雄,又朝着他抛了一个媚眼儿,俏声道:“贱妾徐氏裳青为家主奉茶。”
独孤正雄被徐裳青迷得七荤八素,大笑着接过茶杯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反手丢在桌案上,弯腰起身便去牵徐裳青的手欲将她扶起。
南鸢从一排侍婢面前走了过去,抬手止住独孤正雄,望着他道:“家主这理恐怕是错了,堂妻为尊,妾氏为贱,大夫人灵位在此,徐姨娘不向正房夫人行跪拜奉茶礼是不能起身的。”
独孤正雄语塞,放开了徐裳青,转身坐回了靠椅,指尖摩挲着额头,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
徐裳青连忙跪着爬到独孤正雄的面,不停的晃着他的手,撒娇道:“家主!您看这个贱婢,我才刚嫁过来,她便这般刁难于我,妾身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凝烟轻轻干咳了一声,抬手轻挥示意,南鸢朝着凝烟行礼,点头会意,拽着徐裳青将她拉回了原处,一手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抬手拿过那只淡红色暗纹的茶杯,塞给她道:“还请徐二姨娘莫要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为难。”
徐裳青强忍着泪水,轻轻跪着朝前挪动了几步,白皙纤细的指尖轻轻捏着杯身,朝着摆在座椅上的牌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道:“妹妹徐氏裳青向姐姐请安。”
徐裳青抬起前膝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将茶杯放回了托盘内,南鸢又端着一方较为小巧的银盏杯递给了徐裳青,拱手道:“我们独孤家是嫡系为首,妾室与庶系为尾,如今晚媚大小姐远在城外,徐二姨娘应当向凝烟小姐奉茶。”
徐裳青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不情不愿的端过银盏朝着凝烟缓步行去,弓着前膝欠身行礼,倒抽了一口凉气,道:“凝烟二小姐万安。”
凝烟微微向前倾去,眸光淡淡的扫过徐裳青的脸,正当抬手接过茶盏时猛的一抖袖摆,徐裳青的手顿是被甩开,茶水四溅,砰的一声摔落在地,起身从背靠椅上坐起,与她擦肩而过之时稍稍停顿了一下,附在耳后道:“徐裳青,乖乖的做好你的二房姨娘,少给我打些歪心眼儿,不然本小姐让你在哪儿死的都不知道。”
徐裳青面露惊慌神色,转身再望去时却见凝烟与苏锦早已走远踏出了殿外。
跟在凝烟身后的苏锦想起徐裳青刚刚的那副嘴脸,嫌弃的笑道:“想不到那徐裳青才刚进门就变如此嚣张,可真是没皮没脸了。”
后边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凝烟与苏锦转身,只见环廊远处走来一位穿翠青色锦袍的男人,腰间环青龙玉佩,乌发由银色冠冕高束,神情温和,正是定北侯。
凝烟与苏锦朝着季逸轩拱手,“定北候。”
季逸轩作揖还礼,瞧了一眼苏锦,又将目光放在了凝烟身上,道:“小王想与凝烟二小姐单独一叙,不知可否方便?”
“属下告退。”苏锦即刻会意,朝着凝烟与季逸轩拱手作揖,转身便朝着环廊那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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