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渡旁人有什么意思?王上倒不如普渡普渡自己,世间人情世故最为薄凉,何需记挂他人生死,世事无常,任凭他人听天由命也罢。”
好不毒辣的女人!寥寥几言便将他人的生死置之度外,言语坦荡,说的极其轻巧。
先前瞧来,他以为这独孤凝烟说到底也是嘴尖牙利,虽磨磨些嘴皮子但心底肯定是软的,如今想想竟是他想错了,她并不面善,心思也毒辣,顾及利益,却不会顾及他人生死存亡。
稀碎微凉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脸边,像覆盖了一层薄而透亮的细纱, 他笑的爽朗,目光似赞赏又似嘲讽,让人琢磨不透,道:“你这小丫头当真有趣,倒真是称得上心狠手辣。”
“臣在王上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毒妇也好,善人也罢,毕竟臣在不同之人眼里都能看到不同的独孤凝烟,一人便可独挡千面之姿,但无论在他人眼中是什么样子,臣都不在意,毕竟臣只会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凝烟眼皮微挑,那双桃花眸深邃如墨,夜风轻轻刮过,紧贴着颈下蜿蜒的锁骨悄悄钻入衣内,凉风袭入,一股凉飕飕之感蔓延至心头。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寻一个好夫家嫁了好为自己撑腰?”季江夜凤眼微眯,试探性的问道。
“不曾想过,也不会想。”她的声音很轻,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却染上了几分鄙夷,指腹轻轻摩挲着躺在身后的栏杆,又道:“我独孤凝烟还没有落魄到需要仰仗男人的地步,自然不会学着那些青楼妓子般对着男人摇尾乞怜。”
季江夜眼底划过一丝惊艳,神色却显得有些诧异,弯唇一笑,便引开了话题,道:“方才你说这幽冥界现下已病入膏肓,莫非小丫头你有心系天下之情怀,要拯救他们了?”
“不救。”凝烟双手环于胸前,身子轻轻地靠着漆红色的朱石栏杆,淡淡开口道,“他们生死与我何干?倘若我死了,整个幽冥界又有谁会在意?恐怕都只会是浪荡子口中的笑话。”
“可若是我说我会在意呢?你会怎么想?”季江夜敛住笑意,目光沉沉的盯着她,只是这语气中却少了些刚才的浪荡意味,不像是挑逗。
凝烟的心底突然恍若被什么撞击一般,一股凉意蔓延开来却又在压入心底时化作缕缕温暖笼罩在她的心间,炽热滚烫。
她抿唇不语, 抬眸扫过季江夜的脸,少年挺拔的身躯斜靠在墙头,双手环胸,目光轻挑不可一世,绛紫色的衣袍被风吹的啪啪作响,脚底下的影子被月光拉的深长,在那一刻,她好像在他的眼瞳里瞥见了光影。
“王上莫要再打趣臣了。”凝烟将目光移开,猛的纵身跃起,一抹浅蓝色光影轻轻一旋摆,带起一阵割裂的风声,一道屏障凭空而现支撑着凝烟的后背,她的身子便仰躺在了朱石栏杆之上,双手交搭在脑后,右腿微微扬起搭在了左腿膝盖之上,罩在裙底的薄纱轻轻飘荡。
“这世间多的是薄情寡义之人,两人地位悬殊便是一个致命的转折点,尊者为所欲为,旁人毕恭毕敬,随波逐流,穷者遭受唾骂,命如草芥,旁人皆可杀之辱之,反而这随波逐流者尊一踩一,恍若家畜野狗般听命于他人,却偏偏能够平安顺遂度过这漫漫数万年,说到底也无非就是尊者众星拱之,受辱者被人打压,旁者狗仗人势,这样的幽冥界不救也罢。”
凝烟笑得凄凉,三言两语便揭示了这极其可笑的世间人情冷暖,眼眸微合,黑压压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冷声道:“有酒吗?来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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