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它刚睁开眼，有些不适应黑暗的混沌。

泛着墨色光泽的羽翅上长满了眼睛，黏黏糊糊的转着，一边转一边往下滴血，一直到脚边已经积累了一层黏糊糊的血泊。眼睛牵扯着神经条软塌塌的掉了下来，血光飞溅。但黑色光泽的羽毛上永远都会长出新的密密麻麻的眼睛。

它站了起来。

它这个很奇怪的生物，上半个头是露出的是半个骷髅，而下面则是鸟的喙。骷髅的缝隙里正在不断的像破碎的红酒杯一样流下鲜血。它的喙中是同人类一般的牙齿，却不断的往下脱落。

它粗暴的撞着混沌，而混沌却包裹住了它的翅膀，很快就渗进去了每一枚羽毛的缝隙。

它痛苦地嘶咬着皮肤，锋利的瓜子轻轻一勾就勾破了皮肤，大量的鲜血涌出。

混沌从它的齿缝与爪缝中溜出，钻入了它的眼睛。它疯狂的嘶吼着，抓挠着眼睛。

但它突然停下了嘶吼，猩红色的眼睛在眼眶里转来转去，最终停下，盯向了前方的混沌。

它慢慢的走向了混沌。

而的神明们也嗅到了来自于对抗力量的一缕微弱气息。

“嗯…这是什么？忒尔墨菲斯？”玛菲萨丝问，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地球。

“我不知道，但它很危险…”忒尔墨菲斯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变得奇怪又复杂。他揉了揉太阳穴，将一只放在地球上的目光撇向了气息传来的那处混沌。

“这很危险…”温妮筣尔轻声重复道，透明的鱼尾一下又一下的重重拍打着混沌，没有激起水花。每一次拍打混沌都会涌上来。

“是的…”弗拉梅尔抬头。这么久的编织已经让她疲惫不堪，但仍然站了起来。尽管有些虚弱。

“这股力量…是很强大的，”她有些虚弱的开口，声音有些哑：“但是…从来没有极致的绝望，就像宇宙没有开始和终结一样。”

“你的意思是？”戈玛雅提出疑问。她是神明中比较稳重的，贤智的。

“我们是希望的一部分，所以…我们可以描绘一个希望！”她声音坚定。虽然虚弱又疲惫，但苍白的脸上眼睛始终如同火炬一般。她明白明天的意义，因此致未来的希望。

“这样啊…”戈玛雅温柔的注视着她的眼睛，微微怔住。

她笑了。

“好的，那我们需要做什么？”芙诺拉郑重其事的问。这是最小的，最可爱的神明。

她来去轻盈，如同她所掌控的风一样。像一个轻盈而无虑的舞者在混沌中舞奏出自由的章。她故作严肃，郑重其事的样子让严肃的神明们感到活泼。

“编织一个希望。用我们自己的能力和内心的爱与希望。这也许是唯一的生机。”她幽幽的开口。她明白，自己和同伴注定都会走向同一个结局。看着他们一个个鲜活的姿态和神情，她第一次觉得异常的可爱。在灾难面前，才永远能想起过去的美好，哪怕是稀疏平常。

这个通病，可真是常见。

她苦笑着，闭上了眼。眼角隐隐约约有些亮晶晶的。

她向希望和混沌祈祷着。

那是很纯粹的祈祷，只是单纯为了这一切。

包括那股绝望的来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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