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夜晚的星光中，栀光的话语犹如秋日的寒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她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暮火，你的言辞可得三思。你真亲眼见过我涉足那学徒的巢穴？若你执意要中伤我，我绝不会轻饶。反倒是你，似乎与那巢穴更为亲近。难道，你与鹰爪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的笑声冷酷而充满讽刺，如同夜空中的一曲讥嘲。

暮火，那母猫骄傲地昂起头，声音低沉如同远山的夜吟：“栀光，作为副族长，我对你保有最深的敬意。我们皆非泛泛之辈，应有心照不宣的默契。若你今夜就此离去，从此今时今日，你我未曾相遇于学徒巢穴，亦未曾有过任何交集。”暮火轻盈地踱步，轻声细语，宛如月下的幻梦：“按理，我此刻应安睡于我温暖之巢，沉醉于梦境之中。”

“这算是交易？”

“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若我不接受呢？”

“明夜此时，你将命丧黄泉。”

暮火的眼神一凝，宛如冰封万年的寒潭，那是一头潜藏野性的猛兽，平静中藏着致命的杀机，只需一眼，便能将生机吞噬得无影无踪。

栀光内心深处，对暮火那神秘莫测的暗杀与嫁祸之技，始终抱有一丝怀疑。但此刻，暮火眼中的冰冷与坚决，却颠覆了她的所有认知。那双眸子里，冷冽的毒性如同寒冬的霜雪，刺骨而深远；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锋利，仿佛淬了剧毒的剑尖，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与坚韧。这样的目光，让她心底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

“你以为你有这样的能力？”栀光反问。

“你真的了解我吗，栀光？你以为你光芒万丈，未来无可限量，却焉知暗处没有虎视眈眈的目光锁定你。”暮火轻蔑地笑道，“即便非我，也定有人能取你性命。栀光，永远不要高估自己。水满则溢，物极必反，月盈则亏。你若真坚不可摧，我却不信找不出你的弱点。”

“暮火，你与鹰爪是什么关系？”

许是没有想到笔锋转得如此快，暮火一时哑口无言。

“你聪颖过人，今日之事我未必全然不知，此事也好，柏天之事也罢。”栀光缓缓地说，“你若害怕东窗事发，仍然回头是岸。”

“栀光，不要妄图威胁我。”

暮火神色阴沉:“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今后我不多说，你也闭口不谈。聪明人之间说多无益。”她语气一转，变得玩弄，“自然，你若想捅破我，我也会永远快你一步杀了你。别跟疯子赌胆量，纵然两败俱伤，我亦出手不留情。柏天之事想来你应是有些警醒了，杀她的办法可不止这一种。”

语毕，暮火又流露出最初的和煦微笑。

临走前，她又突然回过头，目光阴鹫却语气柔和:“副族长终日奔波劳苦，不妨早点回去休息吧。只是切勿忘记关注柏天的病情，倘若哪一天突然病情恶化而亡，那任是谁也始料未及啊，总不能再责怪谁了吧。”暮火温柔的微笑仿佛这话并非从她口中说出。

钢铁坚硬，亦于火中而熔，何况血肉熔铸而出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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