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病床上一切即将结束的雨天,时云像光一样出现在了我的生命的最后一刻,并赐予我新生。我想,我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他,记忆中没有他的身影,但他给我的感觉,熟悉无比。
遇见时云那天,天空灰压压雾蒙蒙的,像是被神明这个冷心无情的家伙蒙上了面纱。周围不出所料的下起了细细长长又很是密集的毛毛雨,不算大,但又潮湿又粘稠。
脚下那些很久没有被打理过的野草疯长,踩在上面沙沙作响,水滴打湿了我的鞋子。说来不巧,我在那天本来是打算出去呼吸雨后的新鲜空气的,但突如其来的毛毛雨真是有些令人措手不及。
梧桐叶从头顶飘落到了地上的小水洼,泛出涟漪,像镜子一样投射着上面的景色。绿色的梧桐叶此时长得正好,看了一会,私心感觉不如黄色的梧桐叶,金灿灿的。
该死的天空,我感受到了脸颊逐渐有些小小的水珠轻轻附在上面,下雨了。
我没有带伞。
这个可怕的事实忽然涌入我的脑海,真是倒霉啊。所幸下的只是毛毛雨,不然我又要感冒了,病又要加重了。
像我这种烂人没几天活头了却还是奢望临死前能快乐点,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啦。我弯腰将刚刚逝去的梧桐叶捡起来,它和我一样,也是被世界上所有因素淘汰的一员,我有些心疼它。
我将梧桐叶护在胸口,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回了医院,试图拖延一点时间,毕竟医生说了,我看完梧桐树后我的生命也该灯枯油尽了。
医院,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即将死去的地方,麻木且无法抗衡。如果世界真的要和我开个巨大的玩笑,那这并不好笑,至少对我来说。慢慢的走向我自己的病房,路上我听到了很多祈祷,每一句都很真诚,但比起神或者佛祖,更多的是对医生的相信与支持。
说来也很讽刺,癌变之前在福利院每天都要对神明进行祈祷,院长的意思是只有稚嫩的童声和纯粹的信仰才能唤醒神明实现愿望庇佑我们。但现实往往不尽人意,每日对神明的祈祷没有唤醒神明的良知,反而唤醒了撒旦的欲望。
命运给我们每个孩子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具体有多大呢,大到在我们十六岁那年,我们的统称从孤儿变成小流浪汉。一场大火把东西都烧没了,院长变成画像挂在灵堂,护工有些也去了院长一样的地方,有些选择离开了这里。
院长现在应该是去天堂了吧,我总忍不住去想。他信仰了大半辈子(也只活了大半辈子不然会信仰一辈子)的神明来接他了吗?对神和围观的群众来说,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玩笑,但不好笑。
“喂,听到了吗,我说这不好笑。” 很沙哑的声音,明明上次还不是这样的,我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从一开始对命运的奢望,到现在彻底放弃任何人和事,我感到有些难过。
泪水在眼角分泌,最终还是没流出来,只是模糊了视线。
“...我听到了,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谁?是谁?我努力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但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挡住了那个人的脸,我看不太清。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泪水,它挡住了时云的脸。
眼前一黑又一闪,我感觉浑身重新被灌输了生命的力量。我怔怔的看着前面那个少年,他像是带了口罩一样遮住了鼻子到下巴的地方,闭着眼睛却又像是能看见我。
”姓名:韩愿
性别:男
配偶:目前无(以后也不见得会有)
年龄:十七岁(你很倒霉,在患癌一年内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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