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放不下,分明就是爱到刻骨,却要装着不在意的样子,又费劲心机要得到。
在外人看来,无比滑稽。
只是外人的看法恰巧又是他的盘算。
后来,她乔装出了宫,遇到了埋伏,幸得长伍相救。
她的泪花在眼中打转,立在轩辞跟前像个不会思考的小孩。
不知是过了多久,长伍领了旨意,退下,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我说过想要你命的人有很多,你怎就不听呢。”
她低垂着头,声音细碎:“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余力同他们打斗了。”
“你根本就是不想!”他低吼着,眸中爱恨交织,“你就想给自己找个理由,抹去这个身份,让你痛痛快快离开世间对吧。”
泪花滴落,她吸吸鼻子,声音小得像犯了事的小宫女:“不是的…我只是想去柳岸烟台,去白府,甚至是大漠,我只是想看看从前我生活过的地方…”
“殿下,我究竟是何人,我该做什么…”
她说着,头低得让她有些晕。
轩辞先是诧异,而后便狠狠心软了,她这般一说,牵扯着自己的心,一齐崩溃。
“你知道我是何人?”
“你是…六殿下轩辞。”
“那你呢?”
“我是你的好友,白将军府大小姐,白星残。”
他猛然走到她跟前,抬起了她的下巴,他的指骨硌得下巴生疼,可她眼中泛泛,不敢说些什么。
“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君。”
“今日看到那些亭子,就想起你与我把酒言欢的时候,我记得你有一次,拉着我吃芋头,后来回去我在家找了些吃,竟没有那次好吃…我曾以为,你便是能救我的人,救我脱离那片苦海,可是现在,你也深陷其中了。”
白里透红的脸蛋挂着泪水,晶莹得让他忍不住抬手帮她拭开。
“我对不起殿下,更无颜留在你身边。”
他桀骜的眼中,莫名多了几分哀伤,正想说点什么,门外忽然响起长伍的声音:“殿下,皇后身边的小宫女来了。”
他松手,咬了咬牙,逼迫自己以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你若是有愧于我,就好好活着,你越是作贱自己,我越是觉得,轩辞可笑。”
堂堂一个六殿下,护着一个疯女子。
说罢,他起身离去。
……
宫中太苦痛了,她自小陪着公主殿下,当然懂得其中的难处,只是没想到,公主离去后,是自己接替了这个位子。
接替她承受残酷冷清的岁月。
她不知道该如何,却在不经意中,给他造成了这诸多麻烦,越想着,越是自责,烛火晃动,她抹干了脸上的泪,起身开门,瞧见跟前站着一个小侍女,见了她,大吃一惊,凝在空中的手赶紧收回。
“娘娘…殿下吩咐我们伺候你歇息了。”
“皇后的贴身宫女不是来过么,是不是要见我。”
小侍女愣了片刻,不知如何作答。
她也没有难为她们,松开手让她们进了屋。
此夜难静,秋风凉,吹灭了烛火,掀起了纱帘,将月色染近屋内,吹得榻上的人儿直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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